歇了一会之后,上车又行。李云涛指着地图上自己标记为“△”地方对周涵说,周哥,俺觉嘞这个地方很像,咱先去看看,如果不是,那就再想其他嘞办法。
周涵点了点头,当即发动车子就走。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Y”字型的岔路口。李云涛先让周涵停下来,然后仔细盯着地图看了半天,才告诉他走右边。
没过多久,原本路右手边的山势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并不算宽的河。由于地图上并没有标注,也不知道这条河叫什么名字。
李云涛马上从背包里把那幅烙画拿出来,然后激动的对我们说,找到嘞!找到嘞!恁看这条河,是不是跟这画里的一个样儿?
我们三人听了赶忙抬眼一瞧,只见这条河正好从四周连绵的群山中穿过,虽然并不是太宽,但却很长,地势走向确实和画中那条河如出一辙。而河对岸就是一片谷地,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村落的样子,这和画中描绘的场景也极其相似。
我们顿时也兴奋起来,刚才的阴郁之情一扫而光,虽然这一路上有些曲折,人也累得够呛,但这么快能找对地方却是谁也没料到的,总体来说应该很幸运了。
周涵把头从车窗外探出去看了看说,这河可不小,得有个七八米宽呢,这怎么过去啊,难道要绕一圈儿?
我也直起身放眼望去,只见远处的河面上横着一个灰漆漆的东西,看样子似乎是座桥,只不过在背后的大山和植被掩映下显得模模糊糊,一时间也无法辨识到底是不是。
我于是指着那里对其他人说,哎,你们看看,我怎么瞅着那边好像是座桥,要不先开过去看看?
周涵伸着脖子看了两眼说,靠,你眼睛居然比我还尖,快走,快走,看看去!
他说着就发动汽车开了过去,等到距离只有百十来米的地方,我们终于看清楚了,那果然是一座造型古朴的石桥,一看就知道年头相当久远了。
然而等车子来到近前,我们才发现这石桥的桥面很窄,至多也就能容两个人并排通过,而且上坡处都是阶梯,这辆破金杯是绝对开不过去的,无奈之下,只好把车子停在了桥边。
我们下来之后看了看,只见那村庄就在河对岸的远处,距离河岸大概两三百米的地方,正准备过桥到那边,却突然听到周涵叫了一声,我靠!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
我们几个闻言一愣,赶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桥边的草丛里倒着一块半人多高的石碑,忙上前细看,只见那石碑上到处坑坑洼洼,而且已经部分残缺了,但仍然能清晰的看到中间有两个碗口大的隶书,分明写着——鉴镇!
第四章 异声
大家看到这两个字都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李云涛更是脸色铁青,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块石碑发愣。
隔了半晌,老烟枪说,云涛,咱是不是整错了,这嘎达不是你说的“匣坑”,是鉴镇啊。
我想了想说,那这里为什么那么巧跟烙画上一模一样?有没有可能是村子后来改过名字呢?
周涵点头道,彬子说的有道理,云涛,这事儿只有你懂,你怎么说?
李云涛又掏出地图和烙画又看了半天,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说,俺觉着就是这儿,但是也不敢打包票,要不这么着吧,咱先去村儿里歇歇,顺便问问,看有啥线索木有。
我们互相看了看,心想也只有如此了。于是把行李分配了一下,每人拎上两三件,就上桥往村子里走。
没几分钟,这个叫“鉴镇”村庄就大致呈现在我们面前了,它的规模并不大,粗粗数一数也就三四十栋房子,全是高低错落的典型徽派马头墙建筑,粉墙斑驳,中间由一条蜿蜒的青石板路串联,在明净的蓝天下显得格外古朴安详。
在进村的路口旁是一大片菜地,里面有个老农正低头忙活着。
周涵上前问道,老乡,请问这里是鉴镇村吗?
那老农猛地转过头来看着我们这些人,刻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然后叽里咕噜的说了两句完全听不懂的方言。
周涵从兜掏出烟来,递给那老农一支,又问,老乡,我们几个是外地来旅游的,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个村子叫匣坑啊?
老农看到烟立刻就露出了笑脸,但嘴里说的还是那种完全听不懂的方言,周涵和他套了半天近乎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正着急时,那老农突然向青石板路的方向指了指。
我们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个老头儿迎面走了过来,看样子像是村干部之类的人。
周涵道了声谢,然后走上去和那老头儿攀谈起来,说了几句之后就朝我们招了招手。
我们走到跟前,只见那老头儿大约六十岁上下,头戴一顶人民帽,笑容可掬的冲我们点了点头。
周涵兴奋的介绍道,这位是就是鉴镇村的吴村长,我刚才已经问过了,这附近确实有个叫匣坑的村子。是吧,吴村长?
那老头儿眯着一双小眼睛,用口音浓重的普通话说,嗯,嗯,匣坑从这里翻过一个山头就到了,你们要去那里?
这次是李云涛递上一支烟说,对,麻烦您给指条路中不?
吴村长忙笑呵呵的接在手中说,好说,好说,不过你们没进过山,肯定找会迷路的,得有人领着去才行。我看这样吧,今天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在我们村子里住一晚,明天再去。
周涵冲李云涛使了个眼色,他登时会意,对吴村长说,我们时间比较紧,到了那儿再歇也不迟,恁看给找个带路的中不中?劳务费绝对不会少的。
吴村长笑呵呵的说,莫要着急,现在各家各户都在忙,哪里有闲人哦。你们先在这里宽心歇一晚,明天一早我找个常进山采野茶的领你们去,中午之前就到了,保证误不了事的。
我们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接近下午四点了,于是凑在一起合计了两句。都觉得现在又累又饿,体力和精神都成问题,就算马上出发,天黑前步行赶到匣坑村的可能性也不大,要是在山上过夜,吃不香睡不好的那可就难熬了,回头哪还有精神再去找宝藏,于是便答应下来。
吴村长很热情的领着我们沿青石板路进了村,一边走一边说,我们这里没有别的,就是个山清水秀,这几年常有城里的老师带着学生来画画,晚上都是歇在我们这里,有的一住就是整个月。呵呵,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啊,看你们这样子就知道我们这里的娃娃为啥都往外头跑了。
周涵和李云涛一左一右走在他旁边,不停地打听着有关匣坑的信息。
我故意走慢两步落在后面,接着拽住老烟枪,把他拉到身边小声问道,烟哥,您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啊?
老烟枪奇道,不对劲?啥不对劲?
我又凑近了些问,你有没有感觉到冷?
没错,冷!这就是我说不对头的地方,现在虽说已是初秋时节,但白天的温度丝毫不比夏天低,这会儿少说也得有三十度,人站在太阳地里不动都要出汗,就算有房屋遮挡的阴凉处也只会稍微舒服点,绝不可能会有冷的感觉。可我就是觉得冷,仿佛突然一下子进入了冬天似的。老烟枪闻言顿时便愣住了,喉头咕哝一声说,彬子,这大白天儿的咋能冷呢?你可别一惊一乍的,整这吓人的玩意儿。
我指了指自己的胳膊上鸡皮疙瘩说,烟哥,我真的很冷,你看。
他瞪着眼睛看了看我,关切的说,彬子,你别是得病了吧?说着便把手背贴在我的脑门儿上试了试,紧接着奇道,没发热呀?彬子,你到底哪儿不舒服?
经他怎么一说,我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点儿伤风了,可除了隐隐感到冷之外我并没有其他不适的症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只听周涵在前面喊了一嗓子,哎,你们两个干嘛呢?走快点儿啊!
老烟枪赶紧说,彬子,咱先走吧,没准儿歇一会儿就好了。说完便拉着我跟了上去。
我们四个跟着吴村长一路向前走,眼见着各家各户确实都在忙活着,没多久就来到一栋三层高的小楼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