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卡森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视线转向他的胖同事,笑容瞬间消失。“汤姆,我问的问题很复杂吗?” “不复杂,我不觉得复杂。” “我也不觉得。”卡森的眼神回到我的身上,“那么,是你对我问话的方式有意见?是这样吗?医生。” “尼克,《律师本色》都这样演。”斯通插嘴说了一句,“说反对问话的方式。” “没错没错。然后就说我换个方式发问之类的话,是吧?” “差不多。” 卡森再次从上到下打量我,“那么,我换个方式问。莎拉·古哈这个名字,对你有特殊意义吗?医生。” 不对劲。对方的态度,案件调查工作从洛威尔手中转移到眼前两个人的手里,我在这间会议室里接受质问,这一切都让我感到不安。他们一定知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只要他们看看伊丽莎白的名字和住址就一目了然了。我决定一步一步来。 “我太太中间的名字是莎拉。”我说。 “我太太中间的名字是歌楚。”卡森说。 “天哪,尼克,这太糟糕了。” “那你太太中间的名字是什么?” “麦多,是家族姓氏。” “我喜欢这种做法,把家族姓氏放在中间,用这种方式向祖先表示尊重。” “我也是。” 一黑一白一唱一和,然后同时把视线转向我。 “医生,你的中间名字是什么?” “达格。”我说。 “达格。”卡森重复一声,“好,那么我问你——”他略带夸张地扬扬手,“就说达格·傻瓜好了。如果我问你达格·傻瓜这个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你会兴高采烈地回答:嗨,我的中间名字就叫达格吗?” 卡森用严厉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应该不会。”我说。 “应该不会,是吗?那我们再来一次:你听说过莎拉·古哈这个名字吗?有还是没有?” “你是指什么时候听过?” 斯通说:“我的老天。” 卡森满脸通红:“医生,你在和我们玩文字游戏吗?” 是啊,我在装傻,像只无头的苍蝇乱窜。那封邮件的最后一行字——不要告诉任何人,像霓虹灯一样不断在我的脑海闪现。我一头雾水,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莎拉·古哈这个名字的,他们只是在刺探我愿不愿意合作。是的,一定是的。但是他们要我合作做什么呢? “我太太从小在古哈路长大。”我说。 两人稍微退后让出空间,双手盘在胸前。见他们沉默以对,我只好傻傻地说:“所以我才说,莎拉是我太太的中间名。古哈这两个字也会让我想起她来。” “因为她在古哈路长大?”卡森问。 “对。” “所以,古哈两个字就像某种催化剂。” “差不多吧。”我又说。 “有道理。”卡森看着他的黑人搭档,“你觉得有道理吗?” “有点道理。”斯通表示同意,双手轻拍着他的大肚子,“他不是在回避问题,古哈两个字对他来说是催化剂。” “没错,会让他想起死去的太太。” 两人再次一起看着我。这回我强迫自己沉默以对。 “你太太曾经用过莎拉·古哈这个名字吗?”卡森继续发问。 “什么意思?” “她有没有说过:嗨,我是莎拉·古哈,或用这个名字申请过证件或者登记住房?” “没有。”我说。 “你确定吗?” “我确定。” “真的吗?” “千真万确。” “不需要其他催化剂确认?” 我端正坐姿,决定表现得强势一点:“卡森探员,我不喜欢你的态度。” 卡森的笑容再次回来了,露出连牙医都会赞赏的洁白牙齿,但这次的笑容却变得诡异。他举起双手,说:“抱歉,我的态度太无理了。”他四下看看,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我等着他开口。 “医生,你打过你太太吗?” 我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一个问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