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玄又问徐佑佑:“你也看到了?” 徐佑佑点点头:“嗯。” 高玄再问万穗儿:“你看到了什么?” 万穗儿说:“她说她每天这个时间都要对国外的老公说999句‘我爱你’,把自己给说吐了。” 高玄又问徐佑佑:“你呢?” 徐佑佑指了指万穗儿,说:“跟她说的旗鼓相当。” 万穗儿突然反问高玄:“你呢?你看到了什么?” 高玄没有回答万穗儿,他对那个女人笑了笑,说:“姐姐,不管那是谁说的,都不用理它。把爱装在心里就行了,说出来会风干的。” 实际上,在万穗儿的幻觉中,“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情景很不符合常理。警方对这个案件的处理方式,比那复杂许多。 大众并不知晓,公安局对近期频频出现的猝死事件十二分关注,只要有线索,不管最后有没有价值,他们都要顺藤摸瓜地查一查。尤其是大红门广场的LED电子屏幕被“地狱实况”入侵之后,他们的压力更大了,天天加班加点,废寝忘食。 接到高玄的报案,他们十分重视,专门把高玄请到了公安局。 高玄把他回国之后听到见到的一切,全盘对警方说了,他也表达了他的主观看法——这一切都是人为的凶案。最后,他向警方出示了他在火葬场拍摄的照片… 警方并没有觉得他的说法不靠谱。他们甚至意识到,他们过去一直在走弯路,而这个高高的男生突然为他们打开了一条查出真相的捷径。 三个人离开之后,公安局召开了紧急会议,做出决定,把调查视线集中在卫城殡仪馆。 为了防止主犯逃脱,警方没有打草惊蛇,他们首先派便衣在殡仪馆四周监控,通过观察,他们认定那根烟囱并不是烟囱,于是开始秘密准备爆破工作,用了四十多个小时。这天夜里,在包阿姨钻进烟囱之后,警方突然出击,控制了殡仪馆的值班人员,同时,紧锣密鼓地进入了爆破的最后阶段,于清晨时分终于将烟囱成功炸毁。 这一次,它真的倒了,一个惊天的地下世界敞露在世人眼前… 第三十九章 第十八层“地狱” 包阿姨今年44岁。 高中毕业之后,她顶替父亲在工厂做工。1988年,她跟同厂一名男子结了婚。洞房花烛夜,新娘没有跟新郎同床,却被厂长睡了。 那天,没出息的新郎喝得烂醉如泥,厂长乘虚而入,强行做了新郎。 包阿姨比较烈性,第二天就把厂长告了。 派出所来厂里调查了几次,却不见把厂长抓走,他们给出的解释是:那天晚上,厂长早早就回家了,没有作案时间。他有司机的证词。 包阿姨非常气愤,又告到上级主管单位,告到妇联,始终没有结果。后来,她听说厂长有个表哥在市里当领导… 她在厂里干不下去了,只能辞职。 可恨她那丈夫,由于老婆被强奸,又四处告状,搞得鸡飞狗跳,人人皆知,他觉得丢人现眼,竟然跟她离了婚。 包阿姨再也没见过那个窝囊废。她一个人生活,开了个便利店。 就是从告状时期开始,包阿姨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漫漫长夜,独守空闱,翻来覆去不能入睡,非常痛苦。年轻的包阿姨强烈地需要有人相伴,与人交谈。 日久天长,那个声音就在黑暗中出现了。实际上,它出现在包阿姨的大脑中,如果把他们的交谈录像,只能看到包阿姨自己跟自己说话。 刚开始的时候,包阿姨很害怕,时间长了,她渐渐适应了。她对那个声音越来越熟悉,成了一个不可缺少的朋友,两个人还经常开开玩笑。它每天夜里都会出现,耐心地陪伴包阿姨,这让包阿姨内心充满了感激。 有一天,包阿姨的表妹从外地来了,想给包阿姨介绍个男人,那个男人是表妹的邻居,妻子不久前刚刚病故。 半夜的时候,表妹醒了,想去厕所,她隐隐约约听见包阿姨的房间有人说话。她以为包阿姨在跟哪个男人幽会,赶紧竖起耳朵听。如果包阿姨有相好,她就不会再给她牵线搭桥了。听了一会儿,表妹感觉不对头,好像只有包阿姨一个人的声音。她在说梦话?不像,那声音很清晰,很完整。表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包阿姨:“怎么会呢?” 无声。 包阿姨:“真的?” 无声。 包阿姨:“你能让我看看前世的情景吗?” 无声。 表妹感到头皮发麻,赶紧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表妹试探地问包阿姨:“姐,昨天夜里是不是有人来了?” 包阿姨一下就不高兴了:“我一个寡妇,夜里怎么会有人来!” 表妹当天就找个借口回去了。 实际上,半夜时包阿姨是在跟那个声音对话。 白天,包阿姨陪表妹去逛了一天商场,有点累,晚上躺在床上,刚刚有了点睡意,那个声音就来了,很调皮地对她说:“嗨嗨!” 包阿姨一下就精神了:“你又来了?” 那个声音说:“不欢迎我?” 包阿姨赶紧说:“怎么会呢!就是有点累。” 那个声音说:“要不,我们改天再聊吧。” 包阿姨说:“不不,我现在肯定睡不着了。” 那个声音说:“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