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咬牙,当然明白,这门外的绝不可能是警员,因为如果是警员的话,肯定会回答我。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便是余庚又绕了回来!他竟然敢在我已经报警的情况下绕了回来,这说明,他有足够的把握,在接到报警的警员赶来之前杀了我!而我现在,已经是身心疲惫,就算握着利斧,也根本没有把握对上这余庚。不是因为怂,而是因为我学会了镇定。这小房间中木柜里的家伙事,肯定是余庚的杀人凶器,也就是说,他知道我会找到这些工具。那么,他在知道我会找到这些工具、并且知道我报了警的前提下,依然折返了回来,这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对付我。利斧虽然锋利,但比利斧强力的武器也多了去了……不能硬刚!没有犹豫,我在剧烈的撞门声中,跨步去到了小房间的木门前,打开了木门的门锁,进入了通向旅馆房间的暗道。之前我无法从旅馆房间里出去,是因为我手无寸铁,而现在,我既然握着利斧,我便有把握破开那加固的房门,从房门逃出这旅社!我终于有些切身体会到、沈离说过的私家侦探必修课。只有时刻保持镇定,才能做出最好的选择。没有多想,在进入木门的瞬间,身后小房间中,传来了房屋门被撞塌的动静。我咬着牙强撑着疲倦的身体,背着林粒加快脚步,向着通道另一头的衣柜暗门奔去。只是几步,奔至了衣柜暗门前,打开了暗门,门中,当然还是充斥冷气的旅社房间。我赶紧就想背着林粒钻进衣柜,回到房间中,然而,就在我向着衣柜里,踏出一只脚时,我不由得就紧皱了眉。因为这个角度,我只透过衣柜的视野看见,那正对着的房屋卫生间塑料门前,竟不见了那前台男人的死尸……是的,那前台男人原本躺在卫生间塑料门前的尸体,此时完全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在一众冬眠小蛇中空出的人形的轮廓。我留了个心眼,歪着脑袋,透过衣柜,看向了衣柜外房间的房间门处。随之,我只发现,此时这旅社房间的房间门……竟然是开着的……等等!不见了的前台男人尸体、开着的房间门、小房间中规律的敲门、不发出任何声音的余庚……草!在小房间中敲门的不是余庚,是余庚用湘西法门控制的、前台男人的尸体!而真正的余庚……我猛地收回了踏进衣柜的脚,下一瞬,一阵“嗡嗡嗡”的声响,从衣柜外、几乎贴着衣柜的一边,炸裂般响起。我心中大惊,一个人影则从衣柜外的一边,猛地探进了暗门口,手中一柄飞旋的电锯,冲着我便捅了过来!所幸我已有防备,一蹬地面后跳,躲过了飞旋的电锯,也同时看清,这暗门外持着电锯的人,戴着一副铁质的面具,只露出狼一般的凶光双瞳。“干你娘!”面具人骂,那唯一露出面具的凶光双瞳、直勾勾的盯着我,真的就像一头饿狼,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没有犹豫,我转身朝着暗道木门狂奔,身后当然是那面具人跨进衣柜追来的动静。不用想,这面具人才是余庚!小房间中敲门的,是他用湘西法门控制的前台男人尸体!好一出声东击西、守株待兔,要不是我透过衣柜发现前台男人的尸体不见,我一出衣柜,就会被这余庚手中的电锯直接分尸!狂奔着穿过暗道,一把拧开了木门把手,果然,木门外的小房间中,正站着那木楞的前台男人尸体。这前台男人的尸体,因为被冰冻多时,再加上毒蛇撕咬,已经是一片僵硬,浑身肌肤也呈臃肿的紫红,恐怖至极。但我已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心悸,跨入小房间中,一斧头砸倒前台男人的尸体,跟着回身轮圆臂膀一挥,将利斧向着身后的木门劈去。没有办法,我只能这么做,因为我不可能带着沉重的利斧奔逃,也不可能用这利斧和余庚的电锯肉搏。利斧需要挥动,电锯却只要碰上就会受到伤害,况且我现在已经浑身疲惫,又怎么和精力充沛的余庚肉搏?也没等着去看,劈出利斧之后,我背着林粒便冲出了小房间房门。房门外,正是这旅社的一楼走廊,我憋着一口气向着走廊尽头狂奔,终于在数秒之后冲过走廊,冲出了这死亡旅社。旅社外当然已经是黑夜,我也没有时间感受自由的可贵,埋头沿着石子路,向山坡上方的公路方向狂奔。我没有去判断,那一斧头有没有劈中余庚,我只知道我必须远离这死亡旅社,因为余庚如果没有被我劈中,那么他必定不会放过我。憋着心中那股气,冲上了山坡,而就在我冲上山坡的同时,我肩旁突的传来了林粒细微的声音。“哥哥,他追出来了……”我心中一惊,回头瞧了一眼,果然,余庚已经从死亡旅社中冲了出来,只不过手中电锯并没有启动,所以我听不见那嗡响的动静。“果粒儿,你怎么样?”“好……好多了……”“那你能不能对他使用梦师的法门?”“不行,太远了。”“那只要他追近了,你就对他使用梦师法门,记得提醒我一声。”“嗯,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