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还不知道吧,小蔓他爸,老早就把她卖给了葛老鬼,约定了十八岁那天入葛家。今天正是小蔓的生日,也就是她过门的日子。”二毛垂头叹然道。 “葛老鬼是谁?”秦羿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知道葛家在吴县是个老家族了,但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赵德柱道:“葛老鬼叫葛梦田,今年八十三了,这老儿啊最喜欢玩弄黄花闺女了。据说已经娶了不下四十个老婆了,每个老婆不是玩死就玩残了。这位徐小姐,应该算是第四十二房了吧。” “是啊!谁家闺女要是嫁给他,那就等同是落入魔窟,这辈子算是完了,哎!”老贾叹了口气,附和道。 “啊!” “二毛,这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秦羿猛地一拳砸在车窗上,怒吼骂道。 赵德柱等人没料到秦羿会突然发飙,尽皆大惊。 “不……不是!羿哥,我昨晚见你和小蔓单独离开,以为她告诉了你这事,所以……”二毛挠了挠头,一脸懵逼道。 事实上,他也很心疼小蔓。 但那又如何,葛家连赵德柱都不敢惹,他又算老几。 他见秦羿急着回东州,还以为是秦羿不想出头,管这闲事,哪敢多言。 哪料到,小蔓这傻丫头压根儿就没和秦羿提起。 “二毛给小蔓打电话,我要跟她通话。”秦羿道。 二毛连忙拿出手机,赶紧拨打,一遍又一遍! “通了,但没人接!”二毛耸肩道。 正说话,手机响了。 二毛惊喜道:“是小蔓的短信。” 秦羿抢过来一看,上面是一句让他无比心痛的话。 “二毛,下辈子咱们还是朋友。大哥说的对,人只能靠自己,今夜我终于能替自己做一回主了。” 下辈子,什么意思? 下辈子是什么意思? 秦羿连声问道。 “糟糕,徐小姐这不是要自寻短见吧!”老贾惊讶出声。 秦羿心头一惊,继续往前翻了翻二毛与小蔓之间的短信。 “二毛,哥今晚会来吗?”小蔓。 “哥晚上回东州,帮中还有大事,晚上我和赵爷会到。你别怕,我跟赵爷说了,他会跟葛老鬼打招呼,好生对待你的。”二毛。 “知道了!”小蔓。 …… 透过这短短的几条短信,秦羿能想象小蔓此刻是何等的伤心失望。 他想到了昨晚小蔓荒唐的请求。 她是真想自己娶她吗? 不是! 她只是想找他当保护伞,改变嫁入葛家的命运。 然而,她这种隐晦的暗示,秦羿当时并不明白,甚至以为她是无理取闹。 ‘哎,小蔓一定是因为我三番两次劝她她安心与葛家相处,所以才欲言又止吧。’ 看着手机上那句他亲口说的:“人只能靠自己!” 秦羿心里像是被刀刺一般疼痛。 ‘不曾想,我无心的一句话,把丫头推入了火坑。她一定以为我不想出头,是怕得罪葛家。’ 秦羿明白了这其中的误会,心中好不酸楚。 ‘秦羿啊秦羿,小蔓要出了事,你就是帮凶、刽子手啊!’ “这个傻丫头,咋不明着告诉我呢?”秦羿摇头大叹道。 他纵然统霸一方,但终究不是神仙,仍难看透世道人心。 “二毛!再打,一定要打通了。”秦羿催促道。 二毛一脸颓然道:“哥,关机了!” “小蔓,哥这就来带你离开!”秦羿快速发了条短信。 然后对老贾道:“立即赶往徐小蔓家!” 在路上,二毛哽咽着把徐小蔓悲惨的身世说了出来。 待说完,二毛已是泪流满面。 “哥,你现在知道她为什么从来不穿无袖与低领的衣服了吧,因为她满身都是伤痕!” “你别看她性格风风火火的,整天跟咱们泡吧疯玩。其实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考上北国的大学,逃离那个阴暗的小家,去看一场雪而已。” “她受过的苦,受过的难,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又有几人能知道她笑容背后,全是血泪呢?” 说到这,二毛别过头,早已是泣不成声。 秦羿仰着头,心头万般苦涩。 他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徐小蔓,她安静的坐在窗户边低头做着试卷。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是那样的温暖、明媚,那时候的她就像天仙一般,让人心生仰慕。 她曾是学校最优秀的学生,是老师、校领导眼中的天之骄女,考取京大、清大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然而,就在高三的最后一学期,她突然性情大变,自暴自弃,与秦羿每日流连酒吧,疯狂玩闹。 高考她更是直接弃考了,令全校师生心痛不已,成为最有名的反面例子。 秦羿曾问过小蔓这其中的原因,但她什么也没说。 现在想来,她那时候已经知道人生再无光明,索性选择了堕落。 一个花季少女,在她最美的时光,舍弃了梦想。 这是何等的心酸、残酷! 想他贵为江南之主,却连自己的小妹都保不住,算什么王侯! 这就是对她的许诺吗? 昨晚她不是最璀璨的星,而是全世界最失落、最伤心的人吧。 无论付出如何代价,他一定要救出小蔓,否则此生何安? “吁!” 他回过神,却发现一旁的赵德柱已经是老泪纵横。 “秦侯,不,不好意思,这人一老,就容易动情啊。” “听到徐小姐悲惨身世,赵某想到了远在外地离异的妻女,这些年刀口舔血,着实对不住她们母女啊。” “哎!” 赵德柱长长的叹了口气。第一百三十五章葛家庄 汽车在破旧的小楼前停了下来。 门口贴着喜字,张灯结彩。 秦羿一脚踢开房门,屋内一个男人正蘸着口水巴巴的数着钞票。 见到秦羿等人杀气腾腾的闯了进来,徐东亭大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嘛?” “你就是那个卖女求荣的小人吧?” 秦羿还没动手,赵德柱冲过去一把揪住徐东亭爆喝道。 “我警告你们,再乱来,我就报警了啊。”徐东亭咽了口唾沫,颤声道。 “报你大爷!徐小姐人呢?” 赵德柱一巴掌扇翻了他,问道。 “一个小时前,就接到葛家去了!”徐东亭见遇到了狠茬,赶紧老实交代。 “宴席刚开,这会儿该还在拜堂。老东西喜欢晚上办婚事,爱讲究过去那套,徐小姐坏不了。”老贾看了看手表,对秦羿道。 “带他上车,立即去葛家!” 秦羿转身走出了小屋。 “你,你们干嘛?还有没有王法了,凭啥要跟你走啊!”徐东亭死赖着不走。 “妈的,就凭老子是赵德柱,够了吧?”赵德柱揪住他的头发就往外拖。 徐东亭一听顿时老实了。 他得罪不起葛梦田,但这位吴县的大龙头也不是他一介平民能惹的。 “给葛老鬼打电话,就说是我说的,让他立即停止婚事,否则,我必诛之!”秦羿冷然道。 赵德柱拿出手机,晃了晃,一脸的无奈。 “怎么了?我的话不好使?”秦羿皱眉问道。 “秦羿,你这话还真不好使。” “我虽然是吴县的扛把子,但偏偏这葛家管不了。葛家有钱有势,他的大儿子在石京当官,而且这葛家庄进去喝喜酒可以,闹事却是不太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