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秒钟之后,我的后背汗湿了一大片—— 我脖颈上挂着的血玉,居然不见了! 随身的物品倒是都在,我拿出手机一看,已经是中午的11点——但是,我完全记不起来,我昨晚究竟是怎么睡着的…… 我的记忆之中,只剩下堂皇的大厅灯光、殷勤的少女侍仆、满桌的酒菜、主客尽欢的场面,但却没有醉酒和入睡的记忆。 立刻开门奔出了房间,发现我是处于别墅的二楼,我跑至楼梯处的时候,正好看见老刀站在楼下客厅之中,正对着一名女佣说着什么。 “老刀!”我大声叫道,已经完全顾不得失礼,“怎么回事?!” 我下楼走到老刀身边时,他正好和那名女佣对话完毕,女佣朝我们微微躬身,走开了。 我看见老刀的脸色铁青,额头冒汗——一种不祥的预兆从我心底骤然涌起,令我那远原本就已经焦躁的心跳动得更为剧烈了。 “余薇,是假的。”老刀用几乎像是机器人一般的生硬语气,说道。 我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什么意思?” “她根本不是余薇!她的身份是伪造的。我刚才已经确认过了,你看——” 老刀将他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看见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是一张女人的照片,同样是娇媚的贵妇人模样,但面容却完全和“余薇”不同。 “这是……真正的‘余薇’?!那昨晚上和我们共进晚餐的……” “她不是余薇,这间别墅也根本不属于真正的余薇或者素榈集团名下,而是租用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临时租用,这些佣人,也都是临时雇佣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我打她的电话,提示未开机。”老刀的神色很复杂,眉间愁云笼罩,眼神惊疑不定,“她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因为……她要这个。” 我拉低了自己的领口,露出空荡荡的脖颈。 老刀的眼神慢慢睁大:“你的那块血玉……” “你记不记得昨晚上你是怎么醉的?” 老刀摇头:“没有印象。” “我也一样。所以酒里肯定被下了迷药。”我下了推断,“然后,她偷走了我身上的血玉——昨天邀请我赴宴之前,她千方百计想要一睹血玉的真容,其实是为了确定我是否随身带着血玉。” 老刀艰难地耸动着喉结,嗓音干涩:“为什么?” 他这么问我的时候,望着我的眼神中,除了不可思议,更有几分不甘和企望。 就像是沙漠中的旅人,身陷于流沙之中,那种绝望而又祈求的眼神。 我一时间几乎不忍心说出冰冷的推论。 假如以结果倒推动机,那么,这个假冒的“余薇”如此费尽心血地接近老刀,先骗取老刀的情感,然后再借助这一层关系,使我失去警惕心……显而易见的原因,便是为了盗窃血玉,这已经是不需要解释的事实。 但是,更深层次的原因,我们暂时不得而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或许她也有自己的苦衷。”我只能这么安慰老刀。 “也许吧。”老刀苦笑。 如果一切都是演戏,老刀就是舞台上唯一入戏太深的角色。 但数秒之后,他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如果是别的东西,我可以给她,但是,这块血玉既不属于我,而且它还关系着你的安危……所以,阿吉,我一定会帮你找回血玉。” “嗯。” 我应了一声,转眼便瞥见老刀这家伙在偷偷观察我的脸色,我没好气道:“老子是在想事情——谁他妈的跟你一样小鸡肚肠……再说,这件事也怨不得你,人家设计周密,一招‘借力打力’外加一招‘讲故事’,逐层破除了我们的防备心,这才一举成功。” “真的不生我气?” “要是生气能找回血玉的话,我可以试试。” 老刀叹了口气:“还真被你说对了,我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啊,天上怎么可能掉馅饼呢?” “这是你自己的原话,我可没这么说。” …… 我们当然没有就这么离开这栋别墅,随即就进行了一番调查,房子里没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就连“余薇”的私人物品都没有找到——看来这里并非她平时的据点。 之后,我们通过别墅里的佣仆,联系上了别墅的主人,对方告诉我们,这间别墅的使用权是由一间中介公司打理的,对于别墅中发生的事情,对方一无所知。 我们只好辗转联系上了那家房产中介,在表明了侦探的身份之后,中介的接待员这才拿出了租赁合同。 作为乙方的承租者,签名是“安丽思”,并且没有身份证等相关的证件复印件——但接待员表示,对方只是三天的短租,所以合同方面没有很严格执行。 也就是说,我们徒劳无功,几乎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 “但是,至少我们拥有一个很明确的信息——这个假‘余薇’,她对于血玉非常了解,甚至有可能熟悉程度还要超过我们。” 另外,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赶紧摸出手机,给沈棠之打了一个电话。 得知我的血玉失窃,沈棠之也颇为惊讶,但紧接着,在了解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后,她反倒很快恢复了镇定。 我心想果然如此,开口问她:“这就是你所等待的‘契机’?”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在你的店里见面,我给你看一点东西,到时你就明白了。”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