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苏睿关切地看着阿冲。 阿冲道,“那些尸体是有问题。送葬师到了葬场,把尸体挂在树上,用刀把肌肤切割开之后就走了。他走远了之后我上去检查,发现尸体是个青年人,没有明显的病变特征,但是脖颈骨折,应该是造成死亡的直接原因。 又检查了其他几具这几天刚刚挂上的尸体,也是相同的情况,胸骨、腿骨都有骨折现象,有些是生前内脏破裂,似乎是受了什么重击。” 阿冲难得一下说这么多话,但是语气冰冷,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苏睿对老王说道,“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老王往嘴里塞了一把牛肉干,边嚼边说道,“那群人抬着尸体一直走了十几公里的样子,到了一个比较荒凉的地方,挖个坑就随随便便埋了,也没有举行敲锣打鼓的仪式,坟头连碑也都没有一个。我按照你的指示,没有跟过去,用GPS记下坐标后就回来了。” 梓杨对他的汇报不满,“什么叫荒凉的地方,什么叫挖个坑随随便便埋了,你能不能具体点?” 老王也不满道,“老子这叫言简意赅,不添油加醋,如实汇报情况。你牛逼,你文学功底好,你跟我形容下该怎么汇报。” 梓杨不跟他打岔――跟着老王思路走的话,话题会越来越偏。 想了想问他道:“那个坑是提前挖好的还是现场挖的?” 白天在村庄里的时候,他注意到送葬队伍身后跟的那群人里面都带着不少铁器、工具。 老王仔细想了想,斩钉截铁地说道,“临时挖的,我可以肯定,几个人吭哧吭哧挖了大半天,效率也太低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蹲么晚才回来。” “周围有没有其他的墓葬之类的建筑?” 老王使劲回忆了一下说,“没有,估计没有,反正我没看见,你看见没?” 青文一如既往的呆看着别的地方,根本就没把他的问话当回事。 老王气愤的摇头,“真是一点用也没有,带着你纯粹浪费粮食。” 梓杨问苏睿,“我跟中年人去拿食物的时候,你那边跟老头交谈的情况怎样?” 苏睿也汇报说,“我问了下络绒登巴,死者是族里一个大力士,叫扎西多吉。据说是感染了瘟疫。 在我们之前,村里来了一支旅游队伍,说要登山,要在这里请一个向导,因为扎西多吉之前有过带队登山的经验,所以跟他们去了。 过了十几天之后一个人回来了,回来之后就生了怪病,没几天就死了,村子里有几个人也被感染了。 老者说是他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肯定是做了什么触犯神山的事情,导致神灵怪罪,老者之所以不想让外人进村,也是不希望外人被传染。 他还劝我们不要再去祭拜了,让我们也早点回去。” “趁络绒登巴走开后,我又找了个村里的小孩子打听下,原来这个扎西多吉可不光是大力士那么简单,还曾蝉联过北嘎摔跤比赛的冠军,是远近闻名的勇士,颇受族人的尊敬。” “所以他的葬礼才规格这么高,跟别人不一样选择土葬,对吧?棺材那么大,里面肯定有不少陪葬品!”隔壁老王对自己的推理洋洋得意。 “不是,”苏睿摇摇头道,“这正是我迷惑的地方,在他们的部族风俗里,土葬是对强盗、杀人犯或者患疾病的人采用的葬法,在他们的观念里,土葬会使人的灵魂被土地吸收,不得升天,所以无法投胎,因此更被看做是一种惩罚,被认为最不名誉的葬法。” 老王,“这,这,这,”支吾了半天继续推理道,“肯定是因为他感染了村子里的其他人,所以才被这么惩罚的。” 梓杨道,“可是村子里的其他死人并不是感染瘟疫死的啊。而且为什么别人都是鸟葬,就单单他一个人土葬呢?” 梓杨饶有兴趣地看着老王脸红一阵、白一阵。 苏睿点点头道,“是的,我感觉络绒登巴应该是对我有所隐瞒。” 看到梓杨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疑惑道:“莫非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怎么样,我们的大福尔摩斯先生,给我们推理一下呗。” 梓杨连连摆手道,“推理算不上,我说说我的几个疑点。” “我根据咱们目前掌握的资料,先归纳一下信息。” “首先,既然是不名誉的葬法,那葬礼肯定是从简对吧?” “但偏偏是用这么稀有的棺木。” “从埋葬的情况看,没有葬在族人的墓场可以理解,墓葬的地点远离部族也可以理解,但是地址却并不是提前预定的,连坑都是现场挖的。似乎很匆忙。” “最大的疑点是,他棺椁的规格极高!我虽然不懂藏民的风俗,但是在西藏这种地方,这样巨大的棺椁非常罕见,即使是内地这样的棺椁也很少见到对吧?” “我仔细观察过,整个棺椁非常厚实,而且用粗大的铁钉固定。但是外表又非常粗糙,几乎没有打磨过,就是原木拼接起来的,上面有些地方都还连着树皮――就像把四块树干劈开,然后挖空里面,又把树干拼起来一样。应该说准备的非常仓促。” “我感觉他们不是埋葬死人,倒像是封印,好像怕棺材里的人出来一样。”------------第一二六章:白毛月亮 梓杨在那一顿分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显然解开秘密的关键都隐藏在那尊巨棺里面。 推理到这里已经到了死路,如果想再探究下去的话,只有开棺验尸这一条了。 “盗墓这一行,咱们不专业啊,我看还是联系黎叔那帮人来吧。”老王龇牙咧嘴地抽着冷气道。 梓杨史无前例的表示对老王的赞同。 这两个畏缩怕事的家伙,一到关键时刻就毫不犹豫地掉链子。 苏睿摇摇头道,“时间来不及,黎叔那批人赶过来起码要几天的时间。 而且,每支队伍都有自己的任务,咱们贸然求助的话,会打乱整体的计划。我觉得,还是靠我们自己来解决。” “或者不解决,咱们直接绕过去我觉得比较妥。”梓杨不断地做战略上的撤退。 但是苏睿仍是坚持查这条线。 梓杨发现做科研的人都有一种钻牛角尖的强迫症倾向,不把事情弄明白就没法过日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