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三叔拿起火把就继续朝前走,“变成了什么?”“粽子。”
我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玩意,回头看了一眼那还在烧的玩意,“粽子不都是在墓里头么?要真是,那怎么烧成这样都没反应?”
“瓜娃,粽子就一定要有棺材?这玩意还没醒被老子捏住下了手,你要不信,自己再去搞一个烧来试试,烧之前对着它的鼻子吐两口人气,看它动不动?”我被这货噎了一口,同时心头更加的吃惊。
我下意识的开始注意周围,越往前走,尸体出现的越多,屋子大的石头地下,一般的石头缝隙,到了后来几乎随处可见这些玩意。我心头越来越吃惊,这他娘的到底死了多少人?这些人又是怎么死的?
“要是在墓道里头,这些玩意怕是早就起尸了,好在这地方够大,我们三个的人气散的快,这些东西吃不进去,不然的话……”
这货没有说下去,我在脑壳里头模拟了一下不然的话的场景,头皮都有些发麻。我们继续朝前走,三叔时不时的就把路边的“干尸”拖一个出来,右手一按,然后用火把点燃,久而久之,我们走过的地方燃起了一堆堆的火,视线上头亮堂了不少,到了最后,这货火把都懒得点,见到之后直接就是一张符纸丢上去,我就看到,之前那一动不动的玩意,居然开始剧烈的颤抖,随着符纸一起猛的燃起来,再次成了个人形火堆。
我总算是信了三叔的话,这些玩意,确实他娘的是粽子。
整整十里路,山谷依旧一眼望不到头,一路上的干尸看的我心头有些发麻,突然,三叔停下了脚步,然后眼睛看着一个地方。
那是一块不大的石头,在这山谷里头显得极其不同,石头上面正躺着一具东西,三叔带着我们两个走了过去,我心头有些疑惑,因为这具东西看上去和之前碰到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三叔用手一指,我瞬间反应了过来,就在这玩意的嘴里头,插着一根香头。
又是老铲留下的记号,没想到这货居然会留在这玩意嘴里,我下意识的就要转身走,就在这时候,三叔咦了一声,却没有动。“屁娃,你有没有觉得这玩意的动作有些奇怪?”
我心头一惊,再次的看了过去,这具干瘪玩意仰面躺在石头上,乍一眼看上去和其他真没什么区别。突然,我明白了三叔的意思,那就是这东西的手,那干瘪的手像是硬生生的被人给掰了起来,指着一个什么方向,正是山谷的其中一侧。
我张了张嘴巴,一个猜测在心中升起,老铲故意把这玩意摆成这样?
想到这里,我直接朝着那方向看了过去,三叔已经是朝着那边开始走,强压着心头的疑惑,牵了牵呆子然后赶紧跟上。那一侧的山谷正好有一个大石头,我们到了这大石头边上,三叔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在对方向。然后就在周围找了起来。
这石头很高,斜向一侧,周围稀稀疏疏的也有几具干尸。三叔找了一阵,低低的念着,“不对咧。”我不知道这货到底要找什么?那具尸体应该老铲故意突然,三叔咦了一声,然后目光落在了一个地方,正是这石头底部的一个位置。
我反应过来了什么,朝着那石头边边走了两步,才发现这边上的地势较低,之前一直是我们的视觉盲点。而就在这边上,居然还有一具尸体,静静的靠着石壁坐着。
三叔死死的盯着这具尸体,眉头一皱,两步就走了过去,然后直接在这玩意边上蹲了下来。我走过去的时候,三叔正拿着这东西的手一个劲的看。我心头一震,因为这具玩意很不对头,竟然没有像其他干尸那样瘪的看不清楚脸型,相反,这东西一张脸保存的十分完好,除了眼珠子之外,嘴唇甚至都眉毛都还在,简直可以用栩栩如生来形容,我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不对,这是具什么尸体,怎么可能保存的这么好?”
三叔把这东西的手放了回去,眉头深深的皱起,似乎在想着什么。“怎么会是这样?”
我心头一个劲的猜这货到底发现了什么,然后看了一眼这尸体的手,觉得有些别扭,人的只手有些特别,其中两个指头比一般人的长了一些。突然,我想起了什么,再次猛瞅这玩意的脸,确认了和记忆当中那人并不相同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叔,这人是谁?”
三叔还在想着什么,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直到后头的呆子咿呀了一声这货才回过神来,“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人就是之前的那鬼差。”
我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玩意的尸体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看这人的穿着,明显不是现代人。我又瞅了瞅这玩意的那只手,之前没注意,现在想起来确实那衣服上头的手印有别扭的地方,好像真是其中两个指头特别的长。
我联系起了三叔说的之前“那一族的人”刚想问什么,三叔直接站了起来,冷冷的说了一句,“越是保存的好,就越有问题。”然后一张符纸就朝着玩意的身上丢了过去。符纸碰到尸体瞬间燃了起来。
三叔并没有管这玩意,我们继续朝着裂谷深处走去,我突然发现,这地方比起傍晚我们进来的时候,已经是窄了不少。现在只有个两三百米的宽度,而越往里头,粽子就越多。
就在这时,三叔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一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小澈,这些尸体可能并不是死在这里头,而是死了之后被人给搬进来的。”
死了之后被人给搬进来,这话太过玄乎,要知道从三叔那第一个干尸烧油开始,这后头的尸体起码好几百个,而且前方还不知道有多少,这得用多少人来搬?想到这里,我又看了看三叔的神情,隐隐觉得事情已经发生变化。
三叔拿着火把继续朝前头走,隔个十几步就点个尸体,我和呆子跟在后头,这一路上呆子显得格外的安静,周围的尸体就隔得那么近,这货一点也没有反应,让我在心头更加的肯定一点,这些干尸确实是只是粽子,粽子和板板不同,所以这狗日的完全就当没看到,只是继续冷的发抖。
一晚上的时间,裂谷的豁口越来越小,周围的不断出现的玩意看得我都有些麻木,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两边的山壁只剩下不到一百米宽度,我和呆子冷的不行,之后一直低着头,全力的让自己能够跟上三叔的脚步。
终于,这裂谷被我们走到了尽头,前头突然白茫茫的一片,我抬头看到了这副光景。“叔,雪。”
那裂口外头,一眼望过去几乎全是雪,下意识的我加快了脚步,三叔没有说话,也是走了过去。到了地方才发现,原来之前我们走的裂谷居然横穿了一整条山,前头出现的山脉已经尽数被稀薄的雪覆盖。
这裂口出口的地方只剩下不到三十米宽,依旧有尸体散落在周围。
“屁娃,你过来踹一脚。”我心头一惊,三叔说话的时候居然指着这些尸体中的一具。意思很明显。我心头一抖,这货又发什么疯?不过还是直接朝着那具玩意就一脚踢了过去,之后疼的我直咧嘴,然后瞬间反应过来,这干尸虽然硬,但怎么可能?
我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接着倒抽了一口气,出口处的石头已经少了很多,再一次的露出了一道道沟壑的石头地表,而这些尸体,居然半个身子都已经陷进了梆硬的石头中。
“锤子咧,他们长到里头去了。”
第266章
“不是长,是被人给硬生生的钉进去的。”三叔的声音有些冷,钉进去的?要是别人说这话我肯定当他瓜货,但三叔的语气相当的肯定。我摸了摸刚刚踹的那玩意一下,才发现,这东西已经是梆硬,看上去还是干尸,但给我的感觉,这些和地连在一起的玩意,本身就成了石头一般?
三叔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但说出来的话让我简直就不敢相信。“到了这里,我算是看出了一点苗头……”
“从碰到那山市开始,我就觉得有些奇怪,越到后头,地势我越看不懂。直到走到这里,我才确定了一点。这是一个局,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局。虽然不知道当年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风水这一门学问太过深奥,我才疏学浅,这阵势太深,我看不出来。我只是从大势上我还是多少瞅的出来点,如果我猜的不错,如果这真是个风水大阵,那么至少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是其中一处眼子,而针对的,就是前头的这座山。”
三叔的话,已经是让我彻底的震惊的。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这长的不行的裂谷,还有之前那不知道多少的山……我吞了吞口水,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货的话太过骇人听闻。
“那晚上我听那山市里头的板板说的话,这路上的山头应该是发生过屠杀,难道也是这里头的一部分。”三叔点了点头。“你反应到快,以前精通风水的人不少,这人要不就是用什么手段蛊惑了大人物,要不就是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大人物。”
我们三个开始朝着雪山走,出了这地方直接就是雪山的半山腰,一路上都在想着三叔的话,要是这货说的是真的,那“鬼差”难道也是死在了以前的屠杀里头,而且现在依旧在起着什么作用?一想起那“活生生”的尸体还有那只手,我竟然有些根本不敢往下想。
一开始雪不是很厚,一脚下去能碰到碎石头,只是海拔的原因,自从出了那口子之后,我就觉得非常的累。景色已经是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周围全是连绵的山脉。我发现,自从进了这雪山里头之后,三叔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在找老铲留下的标记的同时,神色一直都比较紧张。叫我和呆子只能沿着这货走过的地方走,绝对不能乱踩。
整整一天,我们似乎都在漫无目的的朝着上头爬,一直到那天晚上……
三叔一天的脸色都不好看,我心头也相当的沉重,因为从进出了那口子开始,已经整整一天没有找到老铲留的记号。三叔说这地方晚上不能在赶路,他身上的一个包里相当的股,即使在装肉的时候也没打开过,里头装的是一顶帐篷。
我心里则完全是另外一种想法,坐在帐篷里头,我对着火时不时的看看自己的手腕,一想起以前的事情,心头就憋的难受。三叔就坐在门口的位置,叫抓紧时间多歇会,呆子已经睡了过去,我实在是太困,就在小的不行的帐篷里头靠着火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只觉得冷的不行,然后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山风的呼啸声,又像是人怪叫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就朝前走,然后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雪山的山口位置,那声音还在响起,我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冷……然后猛的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周围,火依旧在燃着,呆子睡的熟的不行,嘴角的口水都流到了地上,突然,我发觉有些不对劲,因为三叔这货现在已经不在帐篷里头。
我心头一惊,连忙爬了起来,直接出了帐篷,黑漆漆的周围里头一片安静,三张符纸就那么紧紧的摆在帐篷门口。
我心头有些慌,三叔这货到底去了哪里?我两张符纸摸到手里,就在帐篷周围找了起来,突然,我发现了什么,夜色的雪地中看的不是太真切,两个什么东西正在远处的崖壁边上坐着。
我朝着这方向走了两步,阵阵声音逐渐传进耳朵,那地方坐的居然是两个人,背对着这边,看起来好像正在说话的样子。
我心头一震,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左边的背影,那左边坐的从背后看上去,不是别人,居然是已经很多天没有看到了的老铲。
事情有些诡异,一开始那玩意只是从背影上头看起来有些像,我试探的走近之后,那阵阵声音让我更加的确定,绝对是老铲无疑。而另外一个,我居然完全没见过……就在这时候,我下定了决心,两张符纸摸在手里头,然后慢慢的走了过去。
越来越近,两个人依旧背对着我,还在说着话,“铲叔?”我叫了一声,然后就发现背对着我的两人停止了说话,我吞了吞口水。就在这时候,手里头的两张符纸猛的燃了起来,一股渗人无比的气息传来,两个人慢慢的转过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