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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我不知道问过多少次爷爷到底去了哪里,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测,但我却打死不愿意去面对,每次三叔除了叹气还是叹气。我的心里也憋的难受。
直到两年前收到了那一封信,信上没有寄信地址只有收信地址,而寄信人的署名是“王邪”。当时我兴奋的不行,几乎是从三叔手里把信抢了过来,然后迫不及待的拆开,结果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小堆泥土。
我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意思?爷爷究竟在哪里?这么多年的时间,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一直就这样杳无音信,我对爷爷的思念已经强烈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当看到那一堆泥土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失去力气一般,不过下意识的夜松了口气,信封上面的字虽然写的潦草,但三叔一口咬定那绝对是爷爷的字迹。听三叔说话的时候,我眼睛都湿了,爷爷还在,我爷爷还在。
张培家里发生的事情,以及与之相关的那个红鼻子算命老头,三叔说本来应该是死了的人,还有小时候吃水乡的双九煞阵。南雨的八字和我的牵扯,南雨的死亡,以及最后虬龙岭上面的事情。这些年这些事一遍又一遍的从脑海闪过,我隐隐觉得这里面有相当大的联系,但是缺少了关键的一环,在道生灵韵的作用下我看到了南雨死后的事情,但并没有看到南雨死亡的全过程,到底是什么影响的道生灵韵的效果,将南雨的回忆硬生生的打断了,为什么不想让我看下去,如果我继续看下去,到底会看到一些什么?而且我记忆特别深刻的就是在乱石堆中出现的那块木板,三叔说那像是一道门,至少是一道门的投影。爷爷走之前去过那里,留下了秤砣,并且让麻爷爷请了老家祠堂的三尊牌位出来,那三尊牌位在台阶上面都是在靠上的位置,可见其凶猛的不行,应该是想要把那木板里面的东西给扯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隐隐觉得爷爷应该是知道内情的,只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爷爷依旧失踪,如今只有一封装着泥巴的信封。这一切就像是一个个的谜团一般,我抓不住其中的关键,只能是死死的藏在心里,拼命的练手艺。
我站的地方是最顶楼,这里一层的教室晚上都不会开门,所以整个走廊的灯都是熄着的,我也图个清静。一个脑壳从楼下的护栏伸了出来,一张圆不溜秋的脸,和我堂姐倒是有的一拼,朝着上面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喂,学弟,又在那儿思考人生?”
这圆脸女长的实在让人看不下去,不过旁边的那女的还行,这楼上固定是我的地盘,楼下对着的位置固定成了这两女生的地方,好多次都看得到。
两个女的在楼下开始了叽叽喳喳,我依稀可以听到一些。“你看那人,每次都看到他站在那里,还穿中山装,也不知道装什么装。”
“人家穿什么衣服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等会一起出去吃烧烤。”
“我呸,就他这种土冒。”
接着楼下传来一阵嬉笑打闹声。
我看了一下时间,还差两分钟到九点钟,此时这个校园里看起来是那么的正常,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其中。再过两分钟,这栋教学楼里会响起一阵哭声,已经半年了,每天如此。
果然,到了九点的时候,哭声照常响起,那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哭的有些稀里哗啦,或许是不想听这声音,我把这声音当成了我的闹钟,每次那玩意一开始闹,就表示到了我该离开阳台回住的地方的时候了。
我转过了脑袋,果然又在远处楼梯口的地方看到那玩意,站在走道的护栏上面哭,是个女的,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下了我一大跳,这女的整个脑壳都已经有点扁了,满脸都是血,来来往往都是学生,这玩意反复的想朝着学生扑过去,但这玩意刚刚出现那阵连自己的影子都有些模糊,每次都被人的“火”给弹回去。
我心中微微的惊了一下,因为今晚看到这东西,整个影子已经开始变得有些黑了,这么多年的“手艺”火候,虽然三叔说我依旧上不得台面,气的我够呛,但我也是知道这玩意开始变黑代表着什么。
我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靠近的时候,那“哭声”连带着影子就消失了,我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护栏,心里渐渐升起一些冷意。“狗日的,怪不得今晚这闹钟更响了。”
一开始的时候,这东西根本不会让现在的我有这种感觉,直到最近的半个月,这闹钟给我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看来距离三叔说的化成怨鬼也不远了。
我停了下来,把手伸进兜里摸了摸,总算摸了一张前一天晚上画的“化怨符”出来,现在我的念力已经不是小时候能比的了,这玩意虽然藏了起来,但我感觉的出来这东西现在就在护栏外面挂着呢。
我一边把符纸塞进那一处护栏的缝隙,一边嘴里微微的念着。“小爷也是为你好,我不是多管闲事,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的问题吧,这地儿老子来了一年了,你才来半年。而且小爷这是帮你,变成怨鬼总有被收拾的一天,看开一些,早点投胎。”
这时候一男一女搂搂抱抱的顺着楼梯就上来了,正好看到我把符纸往护栏里塞的一幕。
“老公,你看那人在做什么?还穿中山装咧。”
“喂,哥们,借个地方?”
我扭头笑了一下。“这就走。”
那女的长得我有些不忍心看,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这男的倒是个狠角色,这种都下得去嘴,那女的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声音放得很低,以为我听不见。“老公,听说半年前有个女的在那里跳楼死了,这人神经兮兮的,我们还是走吧。”
“我看你是恐怖电影看多了,脑壳都瓜了。”
男的说这话之前,这两人还如胶似漆,听了男的这话,那女的顿时就发火了。“李大强,你娃才是个瓜货。”
在女孩的骂声和男孩的求饶声中,我赶紧走下了楼道……
第105章
我住的地方是学校旁边的一个公寓,二室一厅一个卫生间,我和胖娃这狗日的一人一间。收拾屋子这些活路倒是轮流着来。
我住的地方在七楼,倒是要坐电梯,开门的时候检查了一下门板侧面的符纸,一共两张,一张银色的,是三叔贴上去的,符纸上面的符号端正大气;至于这符纸下面的一张黄色的,上面的字迹歪歪斜斜的,自然是出自小爷的手笔,或许是某种私心作祟,如今我好歹也算是有点道行的存在,焉能不留点自己东西在上面?
两张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东西倒是没有异常,到了家里,胖娃还没回来,这货回家没个准点,我洗了个澡,然后回到屋里。盯着自己右手手腕发了一阵呆,至今我还带着几年前麻爷爷给我的青色绳子,三叔说已经没有必要了,可我执意如此,我也知道那是自己骗自己,但有些东西,自己总是控制不住的会去做,一个声音告诉我应该忘记,另一个声音又在提醒我不断的想起。
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时候,听到锤门的声音。
“老大,老大,额给你带了凉面咧,快出来吃哟。”
我骂了一句锤子,睡眼惺忪的开门到了客厅,胖娃一个脸笑的稀烂,两碗凉面已经摆上了桌子,旁边两个塑料口袋油答答的随意的甩着。
我一闻这味,狗日的还真是好东西,管都不管胖子直接拿起筷子就搞了起来,胖子生怕落后,也端起碗就开始整,我们两满嘴都是油的开始支支吾吾的说起话来。“老大,今儿生意特别好,光罩子就卖了十来件,加上裤头的钱,货才出去一半就已经回本了。我就说我是干生意的材料。”
我全部精力都集中到了面前的一碗凉面上面,心想白天吃的学校的东西果然剥削的很厉害,跟着胖子带回来的这正宗玩意压根没法比,狗日的连食堂跑不脱这个资本主义的劣根性。
胖子这货后来找了很多工作,当过餐馆服务员,去贴过小广告,半年时间就把这些街头巷尾的活路干了个全,这狗日的也有股狠劲,一心想着发财,有了点积蓄之后也不知道找了点什么路子,进了点货,前段时间又开始出去摆小摊,卖起了女娃的内衣裤。
“老大,狗日的城管太凶了,胖爷我今天差点就被逮,逮了我还不亏死?”
“当初三爷叫我去他店铺里干活,胖爷怎么放得下这张脸?我靠的是这双手,我天生的灵光脑壳,可不能就那么埋汰了。”
我心不在焉的点着头。“对。对……”
我知道这狗日的又在想入非非了,正好这时候凉面也吃完了,把碗一放,喝了半杯水直接回了房间。外面传来胖子的破锣嗓子。“老大,这碗谁洗啊?”
吃了胖娃这顿凉面也算酒足饭饱,心情顿时大好,其实有胖娃在,我开心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么压抑。爽了一餐之后,迷迷糊糊的再次睡着了。
过了几天,又到了周六日,我和胖娃打了声招呼然后直奔城西而去。下了公交车,这一带虽然没有市中心那么繁华,倒也算看得过去。
只是其中的一片房屋和周边的高楼显得极其不对称,全是老旧的房子,这地儿被称为“砖街”,街上大多数都是卖古董之类的东西的,还有两家“客栈”,桌子椅子都有着民国的味道,这也符合了某部分人的口味,所以生意都还不错。
我家的店子就开在这条街上,相当的不起眼,也是个古董店。走进店中,一个戴老式眼镜的中年人正在打瞌睡。
“桂叔,我三叔和铲叔他们呢?”
这正在睡觉的人叫桂叔,是店里面的掌柜,外号叫老鬼,当然我是不能这么叫的,店子不大,但伙计还是有三四个。
桂叔抹了一把柜台上面的口水,扶了扶眼镜。“哟,小爷来了?”
我把拧着的半只烧鸡往柜台上面一放,桂叔立马眉笑颜开。“哎哟,您还知道我好这一口咧,三爷最近出门了,龙铲也吊着(跟着)一起去的,都走了约莫五六天了。”
听了老鬼的话,我心里凝了一下,最近两年三叔出门出的越来越勤,也不知道去做什么。这时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从后屋走了出来。“小爷,来了?”
这娃个头长得比我还高一些,比我来成都还早,就是那刘德全的儿子刘东,他老汉死了之后。他没过多久就被三叔送到了成都,一直在店里面打帮手。也算是老鬼把他养大,所以和老鬼感情比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