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这把剑我曾经见过,不是在前世,就是在这一世,似乎只见过一面,但具体是在什么地方,我却拼命想都想不起来。在我的沉思中,卫君瑶已经遣走了白进,随后说:“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先留着,再想想别的办法。”琴有琴心,剑有剑胆。赋有琴心的琴弦才能弹出绝妙动人心魄的曲子,而只有内存剑胆的宝剑,才会与用剑之人心神相通,方能使出一招招绝妙,惊世骇俗的剑法。就包括之前那个剑奴老者,也是剑胆守日精月华所蜕变而出,也就是说,剑内无胆,用剑无意。回到房间里,我将青剑端正地摆在桌子上,一时间脑海中思绪万千,却总也找不到究竟是在哪见过。而且通过卫君瑶第一眼看见它的反应来说,这把剑绝对没有她说的那么普通,可直到现在,她究竟还能有什么事情事情瞒着我,不肯让我知道,难道是涉及到了某人?我?她?还有另有其人?以卫君瑶的性格,她咬定了不肯说的事情,我再问也是白费口舌,而且当时夜已深,恢复了肉躯之后每天的作息就再度平常,吃喝拉撒睡一样都少不了,特别是摇曳的珠光映衬下,眼睛和脑力的双度疲劳,让我很快就睡了过去。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卫君瑶不知何时进屋坐在我的床沿,目光温和地看着我,见我睁开眼,轻声说:“看了一夜?”我点点头,叹声说:“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么?”“你真想知道?”卫君瑶咬着嘴唇,目光闪烁,像是心中有着极大的难言之隐。我见状不忍,坐起身伸手拂了拂她脸颊的发髻说:“要是不好说,那就别说了。”“哎。”一声长叹勾动了我的心头涟漪,卫君瑶呢喃了片刻,幽幽说道:“还记得那场梦么?”梦?看着卫君瑶黑白分明的眼眸,那一汪清澈仿佛随时都能让人陷进去,而看着看着,就突然发现她好像离着自己越来越远,距离被拉开,可身子却留在原地,我顿时一惊,想到了那天梦中的断崖,断崖上卫君瑶自刎坠落……青锋影!是它!我蹭地站起了身,目瞪口呆地看着卫君瑶,拿手指着青锋影说:“当时就是这把剑,斩了你?!”卫君瑶不置可否地点头,“杀了我之后,这把剑的剑锋便破了,剑胆流失,可惜了这把旷古奇兵。”我摇摇头:“是谁拿了它杀你?”“重要么?”卫君瑶笑道。“重要。”“重要又如何,你我尚不是他的对手,提前知道,也只是平添烦恼罢了。”我怔了怔,脑海里回想着那晚梦境里发生的一切,断崖…黄泉河…白家军…血战…卫君瑶……“黄河千年古战。”我深深吸了口气,盯着她道:“是鬼婴。”“那一世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个时候的我和鬼婴是怎样一个关系?为什么他在那时就已经出现?他又为何会杀你?”为问着问着,就突然想到了当初在帝女陵时红鲤曾说过的一句话:“本是唾手可得之物,却因为枕边人而导致身首异处,这个枕边人,到底是我,还是鬼婴!”“你的前世从来都没有鬼婴,做过的那些事,你都是你亲手所谓。”卫君瑶一句话便打破了我的疑惑,我闻言刚想问那之前告诉我的那些又算什么,卫君瑶摇摇头说:“那个时候许多事情你都未曾深入了解,可你却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那些你那时不该看见的事情,没有办法,我就只能先用鬼婴来骗你。”有些事情虽早已预料,但是听着当事人亲口将它说出来,内心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看着卫君瑶怅然的面孔,我轻轻吐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看似平缓,自嘲地说:“那‘我’,又为什么要杀你?”“因为你爷爷。”卫君瑶站起身,目光盯向门外,呢喃道:“若不是你爷爷以死相逼,九泉府的主人,或许早就姓白。”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我整个呆在当场,脑子瞬间被抽了个一干二净。“只不过后来你爷爷为了弥补当日的过错,又找到了我的尸身,缝合在了一起,并引尸还魂,将我重新唤醒,所以他才会跟你说他一直欠着我的人情,也正是当年用我的死,才换来了白家祖祖辈辈永享九泉巡河人一职的待遇,但天道轮转,没有永恒的失败,也没有永恒的胜利,走到今天,说到底都是你白家咎由自取,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白家一下子被捧的太高了,又发现了本不该他们插手的秘密,所以才会沦落到现如今这种局面。”第五百一十九章 赴宴我彻底傻了,喃喃地听卫君瑶轻描淡写地说完往事,难以置信地摊开了双手,呢喃道:“既然是我杀了你,那你又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可卫君瑶却嫣然一笑,目光转向我,四目相对,轻声道:“忘记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什……什么?”“只有这一世的你,才和我心目中的白小乙是完全一样的。”卫君瑶悠悠回忆道:“那一世被救活,我才得知你早已死于九泉府的重刑之下,就一直在等,看着你一次次的轮回转世,再度为人,我不再像之前那么冲动,便开始从你一落生就关注你长大成人,可天不遂人愿,等了你足足九世,每一世的你虽然都有第一次见你的影子,可随着看着你成长,逐渐接触越来越多的事情,就开始变成了另一个截然相反的你,直到这一世,我亲眼见证了你历经困难,多少次鬼门关头死里逃生,却依旧初心不改,我才决定现身找你。”我听完半晌不知道如何开口,伸出手在剑身上抚摸了片刻,抬起头直视卫君瑶清澈的目光说:“难道,你没有想过报这一剑之仇么?”“想过。”卫君瑶直言不讳,“但不是你。”“是我爷爷?”卫君瑶点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