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也就不那么忧虑了。 镜子里的顾玲玉香肩微露,肤色洁白透出年轻的光彩。 小姑娘用两根手指支起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略显疲惫又调皮的笑容,嘟着嘴为自己打气以后便转身去关灯。 镜子里映衬出的她,后背上赫然满满都是丝线的痕迹…… 卫生间的灯关上,客厅的夜灯就起了作用,梁妍的卧室房门敞开着。 顾玲玉如往常一般看过去,梁妍的被窝拱起一个团子的形状。 梁妍睡觉喜欢团成一团睡,今天竟然还团得很圆。 例行公事的检查一遍房门和窗户,顾玲玉这才打了个哈欠,走回自己的卧室。 夜里挂起一阵冷风,空空的树枝摇晃着伸向繁星点缀的夜空,像无数双抓不住愿望与梦想的手,极为渴求的招摇着。 冬天是最没有生机的季节,尤其是冬季的夜,当夜风停歇,漆黑的夜色中就连昏黄的路灯都仿佛静止。 唯有路的远处几许霓虹的闪烁还能提醒着时间的流逝,寒冷马路上偶尔驶过一辆开着远光灯的车,它的光就算再明亮,映照到窗帘上也不过留下极不明显的一次明暗交替罢了。 反而是它驶过路面的摩擦声隆隆而来,沙沙而去。 顾玲玉的房间是原本梁妍的屋子,没有窗户。 而梁妍的房间原本是爷爷的,正有一道窗户对着湖。 窗帘没有拉严,梁妍正窝在被子里,眼睛半睁半闭的透过窗子的护栏瞧着窗外。 又或者,她双眼无神的只是睁开着,什么也没看…… 城市的另一边,今晚起夜的人不光顾玲玉一个。 文二白天领略了茶道的艺术,半夜被尿憋醒了。 他痛苦不堪的躺在被窝里做思想斗争,起还是不起,这是一项极具研究和探讨的课题。 啊,怎么办,沦陷在温暖的被窝里了真不想起啊。 文二闭上眼睛努力克制,努力到最后还是没克制住生理反应,只好一边抱怨一边爬下床:“靠……要是有个瓶子就好了……” 文二出了房间开了客厅的大灯,他才用不着顾虑会不会吵醒张默。 张默要是熟睡起来,拿皮鞋抽都抽不起来更别说一点声音和灯光了。 文二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又揉了揉有些凉的鼻头,不由又感叹了一会,这种天起夜真是招罪。 到了卫生间,赶紧解决个人问题。 刚掏出自带的水龙头开了个头,就听噗啪的一声,接着眼前一黑。 “我靠?”文二吓了一跳,箭在弦上要发未发的状态,尿意一吓竟然就生生收了回去。 怎么灯灭了? 文二姿势不变,扭头四下看了看。 眼睛慢慢的适应了黑暗,厕所里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到白色马桶的一个轮廓。 文二嘟囔着骂街了:“靠!介尼玛早不停电晚不停电,非要停这么个关键的时机,吓出生理卫生病咋治!” 文二没动姿势重新酝酿一番,黑暗里才传来潺潺的水声……被刚刚一吓,有些断断续续的。 脖颈处一丝阴凉的气息拂过,文二后背立刻绷劲了一瞬。 好不容易要连贯的水声又停了…… 怎么回事?让不让人上厕所了,憋得难受又尿不出来,文二死的心都有了…… 他胆颤心惊的观察周围,可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文二抖了抖腿最后把心一横,去特娘的爱咋咋,谁也拦不住小爷解决个人问题。 水声又起,这次连贯起来。 “呼……”文二满足的叹慰出来。 就像回应文二的这一声叹息,卫生间门口的地板处发出非常清晰一声…… 吱呀…… 就好像什么人或是什么重物压在地板上,将它踩得变形。 漆黑的卫生间里……文二再没有发出一声抱怨。 唯有连贯畅快的水声响了个过瘾…… 文二解决完个人问题,竖着耳朵仔细听房间里的声音。 外边恢复了绝对安静,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上的佛珠。 依稀看到它好好的缚在手腕上,虽然后背毛毛的,可也安心多了。 文二啥也不顾的转身一路跑回自己卧室,路过客厅的时候瞟了眼大门。 靠,当小爷傻? 我管你是正常停电还是非正常的别想小爷去查看去,有嘛屁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