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收回我的右脚,站在门口,看着黑漆漆的房间。
我说爸,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永远是你的儿子。
里面传来一阵哭泣声。
我的泪水也开始流了下来。
我说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好好的一个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父亲的哭声更加大声。呜呜呜的哭。
我说原本好好的,有姐姐,有妈妈,哪怕吵个架,打个架,也不要紧,你为什么要让姐姐变成血乌鸦?然后用血乌鸦来杀掉妈妈?这个家,就因为你而变得家破人亡!
父亲大笑,说三狼,这就是你经历了那么多得出的答案吗?
我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虽然如此,我还是打算认你是我父亲,还是打算和你一直慢慢生活下去,过去的就算了,只要我们都还活着,不是吗?
父亲长叹一声。说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跟我无关,你相信吗?
我勃然大怒,说你敢做就不敢当吗?
父亲突然把灯打开,叭的一声响。
我眼前一片光亮。
我向里面看了一眼,顿时大吃一惊。
父亲的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只穿着一条小短裤,身上一道一道的刀疤,从脖子往下,到大腿,十分明显都是一些旧伤疤。
最新的两道伤疤,是在他的左手手臂内侧,伤口竟然还滴着血。
他像一个被人切割无数刀的人,眼神里满是绝望。
我目瞪口呆,说老爸,你这是做什么?怎么会这样?
父亲眼中含着泪水,看着我,说三狼,王神婆死了是吗?
我一呆,说不是你指挥姐姐杀了她吗?
父亲苦笑一声,说我要能杀早就杀了,就在她烧死你姐那天,我就杀她了,何必等到现在?
我一惊,观察着父亲的神态,没有任何欺瞒的意思。
我心里一慌,说如果不是你指挥的血乌鸦,那会是谁?我听那驼背刘说过,说你把姐姐葬在乌鸦嘴上,就是故意的让姐姐变成血乌鸦来杀人的!
父亲点点头,说不错。原本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以为只有我才能控制你姐姐变成的血乌鸦,没想到有人也能控制你姐姐。
我啊一声,说是谁?
父亲看着我,说你可知道你是谁的儿子?
我心一沉。
我说我当然是你的儿子。
父亲摇摇头,苦笑一声,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把王神婆逼到绝路时,她一定会请你妈上身来企图放她一条命的,对不对?
我点点头,说是。
父亲说,你妈妈一定会告诉你,你其实才是李大宝的儿子,而我,是用黑咒来控制的你妈妈,对不对?
我又点点头。说是。
父亲说,你相信你是李大宝的儿子吗?
我摇摇头,说不信。
父亲哈哈大笑,说三狼,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想说实话?
我说我真的不相信,哪怕妈妈那样说了,我也不相信。
父亲一呆,点点头,泪水漫漫而下,一边哭着一边说,三狼,爸爸听到你这样说,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不愧是我的儿子,我的亲生儿子。
我又大吃一惊。
我说爸,我越听越糊涂了。
父亲苦笑一声,说你妈一定告诉你,说我是马山教的对吗?
我说是的。
父亲点点头,说我的确是马山教的教徒,不仅我是,王神婆是,李大宝也是。
我啊一声,说连李大宝都是吗?
父亲点点头,说,而且,在我们村里,李大宝才是马山教的负责人,我和王神婆只是他的手下而已。
我目瞪口呆。
我说如果连李大宝都是的话,那杀害妈妈的就不一定是父亲你了,至少王神婆和李大宝都有嫌疑。而且,杀害王神婆的也不一定是你了。
父亲眼睛一亮,说三狼,你果然聪明,父亲一点就通。
他说你还记得你姐被李大宝用一粒糖骗到家里的事吗?
我点点头,说当然记得,我还因此去打了他。
父亲说,我猜测。李大宝当时就已经得到了你姐的头发,甚至极有可能,他就是为了控制你姐才引诱你姐前往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