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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光说:“以后你就开这辆车出入吧——那辆车修好,我还开那辆车。”
    “我哪里用得着驾车出入啊!”
    白光说:“步行、坐三轮车都很容易遭到袭击。你不要太固执。”
    李坚没有争执。
    到了百乐门,白光在和李坚分手时叮咛道:“天锋,别忘了对我的许诺。”
    李坚点点头,就去了舞厅。
    张影迎着李坚,他们找了张台子坐下。
    “白光问你什么了?”
    李坚耸耸肩:“她说全上海都知道火车站爆炸是我干的。”
    “你承认了?”
    “我为什么不承认?”
    “全盘托出?”
    李坚看看张影:“我干的我个人负责,与别人无关。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
    张影舒了一口气:“不是我紧张,白光是个神秘人物……”
    李坚挥挥手:“我说过了,让我自己去感觉、去判断。”
    张影无可奈何地苦笑:“她给了你什么样的告诫?”
    李坚皱皱眉:“她只告诫我,连续发生两件事,汉奸、日寇恨我入骨,随时会对我下手。仅此而已。”
    “我想她应该有些建议?”
    李坚瞪了张影一眼:“张小姐,你可以知道的也仅此而已。”
    张影愣了片刻,却还是说:“李先生,地下工作是隐秘的。租界里情况很复杂,尽管日寇尚未入侵,但日寇的特务比比皆是,我们不得不防,所以接近什么人,一言一行都要谨慎,这绝非多疑,是非常必要……”
    李坚明显表示了厌恶:“我为人光明磊落,最讨厌鬼鬼祟祟。
    我明白你的意思,请你和你的组织放心,我们虽有一次合作,而且我也很欣赏这次的合作很成功——你们布置得很周密。但是,如果信不过我,以后可以不再合作;对于这次合作,我以人格担保绝对守口如瓶。”
    张影忙说:“你误会了,我只想提醒你注意周围、注意安全,不存在信任的问题。”
    李坚强硬地:“这是我的事!”
    “明天上午,你去黄金大戏院,老张要和你好好聊聊。”
    李坚没有答话。
    有位记者找来:“李先生,那夜在极司菲而路76号门外发生枪战;今天下午火车站发生爆炸案,请问李先生有何看法?”
    李坚耸耸肩:“为什么要来问我?”
    记者:“有人说是李先生干的。”
    “有根据吗?”
    记者说:“因为早些时候在华界发生的几件血案,据说都是李先生干的,所以才会发生马路上有特务要报复李先生的事件,而且据高兴华探长透露,当时在巡捕房录口供时,日本人曾要求引渡李先生,理由就是李先生在华界制造了血案。有白小姐为李先生做保,又有黄金荣先生出面说话,所以才没有引渡李先生。”
    李坚听了颇为诧异,因为有关日本人要求引渡的事,他还至今不知。
    记者又问:“李先生以为如何?”
    李坚耸耸肩:“我无可奉告!”
    记者走后,张影埋怨:“你该坚决否认!”
    李坚不屑地冷冷一笑,好像在说:“你懂什么!”
    张影还想说点什么,李坚摆摆手,他的目光专注于乐台上。
    白光在乐台上演唱着,她的歌喉甜润委婉;她的风姿绰约;一颦一笑,千娇百媚,她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始终含情脉脉地看着李坚,好像这一曲曲的歌,是为他而唱,在向他倾诉着柔情蜜意。
    白光虽唱的是流行歌曲,但她唱得声情并茂,歌词配合着她的眼神和肢体动作,丰富了歌词内涵:假正经,假正经,为人何必假正经;
    你要看,你就看,你就仔细看个清。
    莫要那么样的板起,莫要那么样的板起。
    一本正经,吓坏了人!(白)
    何必呢?
    听众疯狂鼓掌、叫好!
    李坚心中的坚冰在开始融化。啊,她真的很美很美。
    他又不禁回忆起他们自相识以来的一些情节。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温驯的,即使是他做错了,她也没有埋怨过他一次,总是安慰他。她也劝解他,但总是那么温柔,从不伤害他的自尊心;她已经再三向他表示爱他,但没有毫丝轻佻的举动。她身在声色的场所,也没有见她与什么男人来往,显然是很自重的。
    他不禁要承认:这是个很好的女人。
    白光唱完几首歌,从乐台上直接下来,到李坚坐的台子前,李坚忙起身为白光设座。
    白光坐下来就笑问:“没有受记者太多骚扰吧?黄金荣向报界打招呼了。”
    李坚这才恍然大悟:“是你要求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