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节

　　“才不会让哥哥冒险呢。”心雨突然说道：“这是我的梦想，与哥哥无关，所以……哥哥并不需要为了我的梦想陷入危险的境地。”
　　“说什么呢。”柳卫将手放在了心雨额头的两侧，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心雨的额头，感受着唇间温暖的同时，说道：“想要让心雨一直活下去，想要在临死的时候都能够看到心雨的笑容，这可是我的梦想……梦想是最珍贵的东西了，所以……就让哥哥我完成自己的梦想吧。”
　　心雨那苍白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泪水，用如文字般细小的声音轻轻的发出了一道鼻音……
　　“嗯。”
　　之后，柳卫去请求家主，想要将家族之中仅存的一双阴阳眼之中的一只移植给心雨，但是被拒绝了。
　　“我只是一个暂代的家主而已，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旁系人员之中资历比较老的一个，我并没有资格将阴阳眼这种珍贵的东西移植给除了柳智之外的任何人。即便是心雨那个天赋横溢的小姑娘也不行……不是不想给而是不能给，除非柳智死亡，否则我没有权利那么做……”
　　家主是这么说的，离开之后，柳卫多次提起了想要杀死柳智的心思，但却都被一股莫名的存在给压了下去，柳卫明白，这是家族之中的诅咒，柳家的旁系人员永远都会忠心与嫡系人员，之前柳卫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人心又怎么可能被操控呢？但是今天他却终于体验到了……这种连自己的心思都要被控制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既然这条路没有效果，柳卫就只好孤身一人前往心雨的任务场地，帮她过任务……
　　虽然也可以邀请家族之中其他的人帮助心雨，但是……又有谁会这么做呢？
　　有能力的像是家主一类的人，他们都非常爱惜自己的生命，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女孩做出那么重大的牺牲？
　　而像是父母一类的人，虽然希望能够帮到心雨，但是他们对于生路的理解实在是太差了，即便是去了，也只不过是累赘而已……
　　第二次任务、第三次任务、第四次任务……
　　前四次任务很轻松的就度过了，只是在第五次任务的时，情况稍稍发生了一些转变。
　　那是一个破旧的工厂，有着怨灵的徘徊，虽然柳卫和众乘客都是竭尽全力的思考生路，但却依然是判断错误，陷入了死路之中。
　　柳卫直到现在能够清楚的记得，心雨在死之前的样子。
　　在柳卫的怀中，一直在咳血，在那被咳出的血液之中，甚至还夹杂着内脏碎片的存在。这样状态的心雨，又是触发了死路，已经几乎是必死了。
　　柳卫眼中的泪水仿佛是断了线一样的落了下来，滴落在心雨的脸庞上，划过心雨的脸庞，最终落入了地面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明明生命之中已经有了最重要的人的存在，自己也足够珍惜了。
　　但是……最终却还是要失去吗？
　　虽然有着十二年的快乐时光……但是……不够，还不够啊。
　　我柳卫可是一个非常贪婪的人啊，仅仅就只是十二年又怎么够？
　　还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生生世世都一直在一起。仅仅就只是十二年……太少了。
　　柳卫紧紧地抱着心雨，心中满是冰冷与黑暗。

第193章 模糊的记忆
　　似乎是感受到了柳卫的情绪，心雨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摸一摸柳卫的脸颊，只是她的力气真是太小了，还没有触碰到柳卫的脸颊就滑落了下去。柳卫连忙抓起心雨滑落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看着脸色苍白的心雨，柳卫哭得更伤心了。
　　相比于柳卫的伤心，心雨的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那是，与十二年前一样的笑容，绝望之中的一抹曙光……
　　心雨，你知不知道，越是这样我的心就越是痛苦。
　　这种十二年前的笑容……如果从来都没有见过就好了。
　　如果在十二年前的时候我选择将那抹寒芒刺入你的后颈就好了。
　　如果当初我们一起从绳子上坠下去就好了。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见到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被父母捡到，从一开始就死在深山之中就好了……
　　如果当初是那样选择的话，现在会不会轻松一些？
　　如果当初没有选择那么多错误的路线的话……现在一定会很轻松吧。
　　比起得到过后还要失去……我宁愿，从一开始就从未得到过！
　　可是……可是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心却为什么会那么痛呢？
　　从来都没有与你遇到过，那样的结局……真的好么？
　　“哥哥，心雨……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了呢……”心雨的脸色非常苍白，嘴角的鲜血也比之前多了一些，甚至还有一块内脏碎片，沾染在衣领旁边，平添了一份凄美。
　　“可是，能够和哥哥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心雨已经知足了，在临死之前还能享受着哥哥怀抱的温暖……心雨，真的好幸福啊。”心雨的眼睛渐渐变得茫然，也许是因为疼痛或者其他的原因，心雨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明明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光线非常的充足，但是这光线在心雨的眼中却是越来越暗了。
　　“能够出生真好，能够和哥哥在一起真好，能够享受到哥哥的温暖……真的太好了”心雨的话越来越虚弱，直到最后，柳卫都必须要很努力的听才能听到她说话的声音。
　　真的那么幸福么，心雨？
　　我错了啊。
　　只要你幸福就好了……只要你能够幸福，那么我的人生也就有了存在的意义，即便是再怎样的悲惨，只要你能够幸福，那么我的人生就是有意义的。
　　能够出生、遇到你、和你在一起……这一切的一切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我已经，不后悔以往所作出的任何选择了。
　　“我对哥哥其实一直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我知道……那不是亲情、不是友情、也不是爱情，而是三者都有掺杂在其中的感情。那种感情……我至今都无法形容出，只是对哥哥拥有了那种感情之后，哥哥对于我来说，就是‘家人’一样的存在，不像是父母那样的长辈一样的家人。而是……真正的‘家人’啊。”
　　也许是心雨直到现在都无法准确的表达出那种感觉的意思，又或许是因为心雨的意识已经开始了溃散，她所表达出来的东西也让人难以理解，但是这种难以理解的东西，柳卫却是完全的接收到了，并不是从这些难以理解的话语本身之中接收到的，而是……柳卫对于心雨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说是亲人，不纯粹。说是友情，又超越了友情。说是爱情，但却又比爱情要纯洁。
　　这……大概就是你口中的‘家人’的感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