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宁善荣还是参与到了文物的调包案件中,因为所有的古董都是他提供给你的,而他就是那个使用了化名小小签的大客户是么?”我问。
“没错,他就是小小签。”汪锦说。
“你公公现在在哪?”我问。
“我不知道,这些年他一直生活的很低调,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需要那些钱,他有的时候在日本,有的时候悄悄回国,行踪不定,他也不使用手机,他和我联系总是用座机,也不让我主动联系他。”汪锦说。
“原来是这样,我最后再相信你一次。告诉我你公公在国内的住址。”我说。
汪锦在纸上写下一串地址,递给了我。“谢谢你的配合,之后我们会把你的口供交给警方,毕竟你需要为你曾经做过的事情,负责。”我说。
“我最后还有一个请求,你们能不能把陈院长放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国内最好的医生,我希望你们能够让他继续为我的孩子治疗。”汪锦请求道。
“这一点我会转达公安部门的,具体是不是能够如你所愿,还要看最后的裁决。但愿他们能够采纳我的建议。”我站起身走出了问训室,心情竟然格外的沉重,两个孩子,一个母亲,为什么能够做到这样大的差别,我实在是不能理解。又或者是因为她原本对两个孩子都没有什么关爱,只是欣凉的死让她觉得愧疚,才对第二个孩子格外的上心。毕竟那个小孩子是无辜的,希望他能够早日找到合适的配型,治好自己的疾病,可以健康成长。
刚刚走出问训室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大哲打来的。
“喂,大哲?”
“阴阴啊,你的手机为什么总是打不通啊?”大哲问。
“我刚才在问训室提审了汪锦,她已经供认了杀害自己亲生儿子宁欣凉的全部过程,也供认了那些文物是她的公公宁善荣提供给她的,我想现在差不多可以传讯宁善荣了,只是还没有确凿的物证,可以证明就是宁善荣调包了文物。”我说。
“¥#%。”大哲骂了一句脏话,“还真是她啊,自己的亲生儿子啊,怎么下的去手,对了,关于物证方面,我想我这里有了新的进展,我和老陆找到了一段监控录像,看出了一点门道,我们现在就在公安局办公楼六楼的监控资料室。”大哲说。
“很近,我在三楼,我现在上去找你们。”没想到大哲他们也在局里,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六楼。
六楼的监控室里,陆大叔正在截取有效的监控,大哲说的监控录像来自于山东公路监管处,这段视频是在山东古墓附近的一处公路上拍到的。画面里一辆贵重金属押送车辆正在装卸货物,显然这就是旺昌隆物流公司在接手运输山东古墓的文物,我看完了整段视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视频有什么不对么?”我问。
“这样看的话,确实没有什么不妥,但是你知道,运送这样的国家级文物,每一个接手的人都要有签字确认才可以,当时登记的运送这批货物的人员名单在这里,一共是四个人。”大哲把名单递给我,指着屏幕说,“就是这四个人,但是,你多出来的第五个人,是谁?”
第一百六十四章 老杨
我仔细观察那个监控录像里面的人,他长得很瘦,约摸有一米七八左右,监控里看到他带着一个蓝色的鸭舌帽,看不清脸。不过我注意到那个人的鬓角两边有白头发露出来,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找到宁善荣了么?”我问。
“还没有,始终联系不上,他在国内的地址里面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不过在他的房间里,我们找到了很多珍贵的文物。”闵澜说。
“帮我调查这些人。”我指了指那些干活的人,“查一查这个天天跟他们在一起干活的人,是谁。”
“明白。”闵澜的反应非常的快,已经在联系公安系统了。
“领导,我们可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这东西我们运过很多次了,都没有出过差错啊,你们是不是记错了?”坐在我面前的工人说话的语气很诚恳但是并不畏惧,显然是见过大阵仗的。
“您不是第一次接受问话是吧?”我问。
“那可不,那阵子说我们负责运送的东西出了事儿,好多领导,警察,来找我们问话。那场面真是够壮观的,要不是我胆子大,一早就吓出毛病了,你看看老杨,被吓的都病了。”工人说。
“老杨?!”我看了看手里的名单,这个名单上面有四个人,也就是有登记名字的四个人,但是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姓杨的。
“这个姓杨的是谁啊?你们的名单里好像没有姓杨的,这个人也是你们的同事么?”我问。
“啊,对啊,老杨是我们这儿的临时工,他年纪大了。已经超出了我们这些工种的年龄,不过老杨家里很困难,我们都明白他的不容易,也都不说破这个事儿。他也不签合同,有活就跟我们一起干,公司那边给他开现钱。”
“那这个老杨怎么没有来呢?他现在在哪儿?”我问。
“听说他病了,毕竟上岁数了么。已经跟着我们经过了好几轮的问话了。我们就合计这次他不来也没有什么不妥,就让他在家里等消息。”
“你们和这个老杨关系怎么样?”闵澜问。
“老杨啊,挺不容易的。就自己一个人,好像还给什么地方定期捐款,他总是把自己的工资定期打到一个账户上。他自己省吃俭用,几乎也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但是他经常给我们带好吃的。有时候是月饼,有时候是点心。你还别说这个老杨穿的不怎么样,倒是挺会吃的,他带来的点心都特别好吃。”工人一边说着一边还回味无穷的样子。
“您知道老杨家在什么位置么?”我问。
“这个还真不知道,他总是一干完工作就走了。从来也不多待,不过有一次我着急走,也走的挺早的。看见他在仓库附近的一个胡同里走了进去,那个胡同一直都说要拆迁。已经没有多少人住了,不知道老杨是不是住在那里。”
“你刚才说老杨和你们一起接受过问话?”我问。
“是啊,之前每次我们都是一起来的,就是这一次,他不是病了么,才没来。”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我送走工人,回到办公室,“澜澜,这件事儿,你怎么看?”我问闵澜。
“从刚才工人们的描述来看,他们说的那个人应该和我们要找的宁善荣不是一个人,宁善荣的家世殷实,应该不会是这么一个穷酸的样子吧。”闵澜说。
“从表面上看确实不像,但是你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宁善荣是穷苦人出身,又精通偷盗技术,如果这个老杨真的是宁善荣的话,他完全有可能在搬运的过程中把文物进行调换。”我分析说。
“可是我们几乎调看了所有的监控,没有发现啊,况且那些文物那么大,也不是说换就能换的啊。”闵澜说。
“先不管那些,既然有线索,我们就不能放弃。让大哲和陆大叔查查这个老杨住的那个胡同,在让王娜姐查查交易记录,看看这个老杨的账目往来都是谁,他定期给谁打款。最后再看看那些点心,看看是哪里买的,我总觉得老杨应该不会有钱吃特别高档的点心。”我说。
“好的,知道了。”闵澜说着出去安排了,我留在公安局的监控室里,这个老杨究竟是什么人?和这个案子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电话铃声响起,是公安局刑侦科打来的。
“喂你好。”
“是隗阴阴同志么?我是局刑侦科的,这边有个特殊情况,刚才我们在押送汪锦的时候,她突然挣脱我们的看管同志,一头撞在了墙上。”
“什么?!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目前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把她送到了中心医院进行抢救。”
“我知道了,我现在立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