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你想不到其他解释,并不表示没有其他解释,只是你不愿意看到其他解释。” 我往后一靠,跷起腿,注视着莎娜。她避开我的眼神,这是至今为止头一次。“莎娜,到底怎么了?” 她还是别过头。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说。 “我以为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这样不像你。你在电话里说要找我谈谈,单独谈,为什么?你是要告诉我,我死去的太太无论如何就是死了。”我摇摇头,“我不相信。” 莎娜沉默不语。 “告诉我。”我说。 她转过身,“我很害怕。”她的语气让我颈后汗毛都竖缺了。 “怕什么?” 她并没有立即回答。耳边传来琳达在厨房里摆弄锅碗的声音,杯子相互撞击发出的铿铿声,啪一声打开冰箱的声音。 “我刚刚说的一番话,”莎娜终于开口,“是在提醒你,也是在提醒我自己。” “我不明白。” “我看到某样东西,”莎娜的声音变小,她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口,“我的理智无法解释我看到的东西,就像刚刚欧眉的例子,我知道一定有其他的解释,但是我找不到。”她的双手开始动来动去,手指扯着纽扣,仿佛在拉衣服上无形的丝线。接着,她又说:“贝克,我越来越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伊丽莎白还活着。”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 她站起身,说:“我要去调杯含羞草。你要吗?” 我摇摇头。 她一脸惊讶:“确定不要——”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她的验尸报告。” 我差点从沙发上跌下去,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报告怎么了?” “你知道调査局的尼克·卡森吗?” “他来问过我话。”我说。 “他觉得你没杀人。” “看起来不像。” “现在像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他觉得太过干净利落了。” “他跟你这么说的?” “对。” “你相信他?” “是的,尽管说出来很天真,但我相信他。” 我相信莎娜的判断。如果她说卡森的话可信,那么,此人要么是太会说慌,要么就是他看穿了其中的诡计。 “我还是不明白,”我说,“这和验尸报告有什么关系?” “卡森来找我,他想知道你的下落,我不说。他一直在调査你的去向。知道你要求调阅伊丽莎白的验尸报告,他觉得很奇怪,于是打电话到郡法医办公室,弄到了报吿。他带着报告来找我,看我能不能帮忙。” “他让你看报告了吗?” 她点点头。 我口干舌燥:“你看到里面的尸体照片了吗?” “里面根本没有照片。” “什么?” “卡森认为有人偷走了照片。” “谁?” 她耸耸肩:“唯一调阅过报告的人,就是伊丽莎白的父亲。” 霍伊·帕克,所有的事情都绕回到他身上。我看着莎娜问:“你看了其他部分吗?” 这次她显得有点犹豫。 “怎么了?” “上面说,伊丽莎白有吸毒史。不只是在她体内发现毒物残留,他说,报告上说是长期用药。” “不可能。”我说。 “也许吧,我不知道。光是这样,还无法说服我。要假装没碰毒品不是问题,虽然不太可能,但她还活着这件事不也是如此?说不定毒物检验有误或不够详尽,或者哪里出了错也有可能。一定有解释,对吧?总有解释的。” 我抿抿唇。 “那么,无法解释的是什么?”我问。 “她的身高体重,”莎娜说,“上面说,伊丽莎白身高五尺七寸,低于100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