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冒出,我黯然一笑,仔细清点了一下遗体数量,就顺势关了门退出停尸房。我坐在凳子上,拿出包里的物件,无非就是罗盘跟铜钱剑,还有几道矮冬瓜画的符纸。
为了消磨时间,我带了一部书来。
一般我很少看书,就是看,也上看一些易经八卦什么的。看书入神,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了一个钟头,不知道是不是下雨了,一股股冷沁沁的风直钻脖子,我缩了缩脖子,头顶的灯嗤嗤闪动两下,我抬头看向一圈一圈滑动黑圈的灯管,手不自觉的伸向铜钱剑。
灯管叮一下,恢复如常,我退后一步坐下,眼睛依旧盯着灯管,暗自猜测这是灯管要坏掉的节奏,还是另有端倪!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看到暗黑的通道处一闪一刹白影。
我急转身看过去,通道静悄悄的,丝毫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再看罗盘,指针微微颤动一下,就停滞在原位。我敢说,刚刚几秒钟时间,的确有一个鬼物想要靠近过来,可能是有铜钱剑的原因,她貌似有所顾忌,只是在通道那头闪了一下赶紧溜走。
是停尸房里死者魂魄,还是别的什么,并且想要靠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把铜钱剑收好,放进桌子下面的抽屉里,然后慎重的回看了一眼停尸房的门。
看门是锁好的,我就按照刚才看见白影的方向顺势走过去。
暗黑跟那昏黄的灯,实在是令人恼火,穿透暗黑隐隐约约看见医院后门路灯的灯光,跟靠墙而立随风摆动银杏树下的阴影。对,我看见在银杏树阴影处站着一个人。
一个浑身穿白色衣服的人。
看见此人,我的新蓦然一跳,肯定的对自己说,他是鬼!更或者是一缕没有形体的虚体魂魄。
就着阴影处,我看不见他的脸,凭直觉,觉得他这是在等我过去。果然是害怕铜钱剑的,要不然也不会在通道一闪跑开了。
我走过去,白影没有回头看我,而是机械状,以僵直的姿势走向医院后门。
医院后门一条长长的通道直通门诊部,在通道两边是各科诊室。在诊室门口,摆放有蔚蓝色的排椅,每一张排椅下边摆放了一个垃圾篓。
诊室门口上方挂的是科室牌子,什么内科,耳鼻喉科等等。那一抹白影好似背后有一双眼睛,不用看我,就那么笔直的朝前走。走到值班医生休息处,他停住了,然后慢慢抬起手臂指着一个地方,还没有等我看清楚,白影消失不见。
我仔细看了一眼白影刚才指的位置,一个是通往t室的通道,一个是值班医生的休息室。
白影想说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正在疑问,从t室走来巡夜的门卫室老头。他看见我站在那,惊讶的问道:“李老师,你在这干嘛?”
对啊,我站在这干嘛!我只是一个临时的收尸人,竟然走到这里来,不得不让人起疑我的用心。看老头还在等我回答,我急忙撒谎道:“刚才去门卫室找你,你没有在,就想到可能是在巡夜,就这样找到这里来了。”
“找我?”老头貌似不相信我的话,走到我身边,狐疑的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道:“你应该知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知道,这不是呆那太冷清,想找你说话吗?”
“我不相信,你是来找我说话的,八成是被那些躺在冰床上的死人吓住了。”
“你觉得我会被那些东西吓住?”我逼视老头,伸懒腰道:“唉,今晚上真无聊。”
老头晃动一下手里的电筒,嘀咕道:“是无聊,总觉得最近医院这些灯昏暗昏暗的,还不如我手里的电筒光。”我点点头,跟随老头走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向刚才白影指的位置。老头问:“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老头这是听江大妈讲我有点本事,才没有对我摆谱横挑鼻子竖挑眼做脸色,总的来说,对我还是有点客气。
“想要找个人对弈,不知道大叔赏不赏脸?”
“下棋?行啊!”老头听说下棋来了兴趣。我跟他一前一后走出挂号厅走到门口,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细微也清晰的脚步声,我几乎是跟老头同一时间转身看。
是张晨,今晚上的值班医生是张晨。
张晨是起来小解,听到说话声顺道过来看看,见是我跟老头在一起。就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重新回到休息室去睡觉了。
对于下棋老头是门外汉,却偏偏要充当内行。他这是在旁边围观看人下棋,偷巧学艺,懂一些皮毛而已,三盘下来,他输得心服口服。
输了棋子,却想要驳回点颜面,就东拉十八扯问关于停尸房的事,他好像比谁都懂的样子,做得神秘兮兮的悄声道:“听说停尸房出事,有人把尸体那个了。”
第405章 血案
假如我不是怖寒镇的人,是北林市,或者是其他城市的人,总之对这个怖寒镇不太了解,对这里发生的事也根本没有时间关心。某一天,这件事终于暴露出来,至多登载报纸上一个角落处,某医院的尸体遭到严重性的毁灭,然后身为局外人的我,只是简单的浏览一下,没有引起我多大的注意,然后这么一篇在身在其中的人看来属于骇世惊闻离奇事件,就这么被我给忽略了。
既然没有引起我的关注,那么对这一起尸体被严重损坏的事件,也就抱着漠不关心的态度不了了之。
但是,我偏偏又是怖寒镇人,还在这里面对老头的各种猜测。并且,因为苟来顺的关系,牵涉其中,所以我不得不认真对待,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查出幕后真凶是谁。
院长说他对医院每一个职工,都不放心。也就是说医院里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其中包括守门老头,寄车的江大妈,还有扫地的刘大婶。
扫地姓刘我还是从守门老头这里听来的。对了,老头说他姓谢,并且喊我称呼他老谢。
这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老了,想跟我这个年纪的人平起平坐,称呼他一声老谢,貌似就年轻几岁。这也是一种寻找心理平衡的方式,不过,既然他都这样说我也就不客气的喊他老谢。
老谢说来医院已经一年半。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他有三分之二认识,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比较有地位,有名气的,不是他这个级别能知道的。
对于知根知底的也不少,比如张护士跟某一位内科老医生有勾搭。平日里零食不断,都老医生给买的,有一次他还不小心撞到老医生跟那护士在一起卿卿我我的。
后来老头去看病,那位老医生不但没有收取他的费用,还免费给他来了一个全方位的检查。当然在检查过程中,老医生一句话说:“这是孙医生的亲戚。”
在医院里谁都知道孙医生的名气。
孙医生是院长高薪从县城医院聘请来的肝胆科医生,也是怖寒镇医院的一把刀,对肝胆结石的治疗方案很有一套。
有人说孙医生跟张晨都有可能成为下一届院长的候选人,只是一个是县城有名气的主刀医生,一个是院长的得意弟子。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张晨也不赖,正当壮年,在学术界发表了不少关于临床治疗方面的文章,名气也不至少在怖寒镇在这个地方,算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而且,他在院长身边活动算是最积极的一个,每逢佳节期间,他是第一个去孝敬老院长的。
而孙医生却稍微显得低调一些,脸上带着微笑,无论是看见扫地的刘大婶,还是守门的谢老头,或者是寄车的江大妈,都是老样子,不卑不亢,好像下一任院长的竞选是别人的事,跟他没有多大关系。
老谢好的是一杯酒,一边跟我瞎扯什么停尸房闹鬼,是有人冲女尸体去的。还说最近几年,怖寒镇来了太多的外地人,很大一部分都是单身,所以男人嘛,在哪方面不能满足的时候,自然就得想办法。
女人无论是美与丑,就那样,把灯一关,其实都一个样。活人跟死人,不就是一口气而已,没有灯,只要她是女的就成。看老谢讲到这事,两眼贼亮,闪动两束邪火,好像他亲自去做过这件事一样。
我默默无语,没有做声,也不打岔。听了一会,称说想去看看停尸房,就径自离开了。听到身后传来老谢只有酒醉才会哼唱的几句南腔北调词,那声调听着有点凄凉,悲沧,在夜深人静中传得远远的。
就在我朝停尸房走去的时候,前边距离我两米远的位置,突兀从暗黑处窜出来一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跑跳得很快,在眼前一晃,我看见有两只绿幽幽发亮的东西,再听见猫唔的叫唤,不由得暗自好笑,原来是一只夜猫子。
停尸房还是那么安静,安静得让人心里不踏实。不过这种安静是正常的,要真有什么动静,还不得吓死人!想复杂点,要是停尸房里有尸体发出喊叫,或者是咚咚的心跳声,那就真的是不正常了。
胡乱的想法,可能跟最近看多了僵尸片有关系。我摇摇头,苦笑一下,借助过道阴暗也昏黄的灯光,一步步的朝停尸房门口走去。风吹动灯管,灯光拉长我的身影,随着风晃动灯管的频率,拉长的身影一晃一晃的,眼角余光瞥见,我真心的吓了一跳,本能的我墙壁边靠过去,那影子也很快的靠近墙边,我定睛一看,尼玛,自己被自己的影子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