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叔,你这是……”张山听说老爷子要把骰子送给我,竟然出奇地诧异。 “怎么?兴你爷爷把《摄梦录》给他,就不兴我也送个玩意儿啊?”钱老头板起脸来,一副斥责张山的表情,但任我俩谁看,都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 “山子,要不是你身子的问题,你爷爷说不定早把一身本事给了你。就算不是掌印人,那八百里的太行山,你也绝对叫得响。可惜啊可惜……”钱老头走过来,拍着张山的肩膀说完,又冲我道:“当年我们师傅临终前,留下两样东西,一件是《摄梦录》,给了我师兄张世勋,一件就是这个骰子,给了我。小王,现在我们俩把东西都给了你,你可要好好保存啊,别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片心意!” 我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这两样东西都是张山他爷爷的师傅传下来的东西!那他们把信物都给了我,是不是有那种继成衣钵的意思? 钱老头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哈哈一笑,说道:“掌印人从不传位,本就稀少,相互能碰到那是缘分!我们的师傅就不是掌印人,不要有太多顾虑。何况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以前,收徒弟养老,权当是送你的小玩意儿吧!” “太师叔,千年不破关,您找到了么?”又谈笑了几句,张山见气氛有所缓和,赶忙逮着个机会问道。 “呵呵,这就是我今晚叫你们来的原因。”老爷子自打决定把那个骰子给了我,心情格外得好,和以前那种阴森森的感觉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千年不破关在这里恐怕是很难找到,待到子时,你们跟我踏玄门吧!”老爷子抬头看了看天,说道。 “踏……踏……踏玄门?!!!”张山一听到这三个字,顿时语无伦次,舌头都捋不直了。 “怎么?怕了?”老头斜眼瞟着张山。 “……不是……我是激动!!!”张山突然一声大喊,把我吓了一跳。“哈哈哈哈!总算让我有一次机会也踏踏玄门!这辈子没白活!哈哈哈!” “什么是踏玄门?”看着张山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我奇怪不已。踏玄门有什么好高兴的? “呵呵,踏玄门是咱们掌印人的秘术。这狗娃子还不是以前总听他爷爷说,就是从来也没走过。”钱老头很欣赏的看着张山。 “那他不是掌印人,也能走?”我怕张山听见不高兴,小声问道。 “是人都可以!”张山还是听见了,扭过脸来,瞪大了两个牛眼看着我。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踏?”我见他这么兴奋,忍不住抬杠道。 “你当踏玄门是小孩子玩游戏啊?说踏就踏了?”张山还是看着我,脸上写着两个字:傻瓜。 “山子说得对。”钱老头儿附和道:“玄门是阳间和阴阳界的分界点,也是气息交汇处。咱们等会儿入了玄门,就等于在阴阳界了。有些事情我要提前交代,你俩一定要记清楚,不然的话,咱们恐怕可不一定还有命出来!” “那……咱们去那儿干嘛?”得,这次轮到我舌头捋不直了。 “千年不破关其实就是阳间通往阴阳界的后门。只不过这个门只能进不能出,阳间的人不一定找得到。但在阴阳界,是个魂魇都会知道。他们就经常躲在关口处,等待不小心从阳间穿过来的东西。”钱老头儿说道。 “既然千年不破关是通向阴阳界的,为什么咱们不直接把阵谱带过去就好了?还费这个劲找它干嘛?”张山竟然头一次主动想到了个省事儿的法。 “玄门是自由进出的,咱们能带进去,就有人能带出来。只有千年不破关,从那里送进去的东西,就永远也出不来。别问我为什么,人们千百年来也没琢磨透它的成因和存在意义。这也正是其名字的真正含义,千年参不破的关口,知道了吧?”钱老头儿俨然一个科普工作者的形象,向我俩灌输着这个世界的“真像”第三十九章 夜踏玄门 原来千年不破关竟是这么个意思!我还一直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机关,千百年来人们都破不了。 “那就不怕有人在阴阳界利用百足阵使坏?”我想了想,不无担心地问道。 “你傻啊,阳间的物件儿,到了那儿就不管用了!”张山也忍不住给我上了一课。 “好了,咱们边走边说。是不是东玄门最近?”钱老头儿的“知识课堂”完了后,就该“实战演练”了。 东玄门我也知道,就是紫荆山公园附近。 此时趁张山腻着老头儿的机会,我赶忙跑下去告诉等在车里的杨队,刘云龙他们会很快醒过来,让他赶忙回去照看。 反正老头儿不欢迎他,在这儿呆着也是白搭。而且我们一会儿要踏玄门,我也觉得有个警察在旁边挺别扭的。 打发走了杨队,刚好他俩刚从城墙上面下来,我们就步行慢慢朝紫荆山公园走去。 路上我又恶补了一些相关知识,甭管有用没用的,至少听了是个乐儿,也适当缓解一下等会要到来的紧张时刻。 张山依然是荷尔蒙分泌过剩的样子,自打听说了老爷子要带他踏玄门,那走路的架势都大不一样了,害得迎面走来的路人都不敢从他身边过。那强大的杀气覆盖了方圆好几米的范围。 即使我们走得很慢,可从古城墙到紫荆山的大门,也只不过四十来分钟的样子。此时刚过晚上九点,离子时,也就是十二点,还有三个小时。 老爷子也不顾路人惊奇的目光,从破旧的大衣内摸出一个比手掌略大的罗盘,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他不光是看,还一边走一边念叨,我和张山也只得在后面一声不响地跟着。 进了公园,沿着金水河往西走,直到一条小路上,老爷子站在桥头,看了又看,招呼我俩道:“就是这儿了,你俩等着!我去备些家伙。” 言罢,老头儿丢下我们二人,扭身往后街走去。 这条路我知道,它叫顺河北街,并不属于公园内。 怎么个说法呢?紫荆山公园其实挺奇怪的,它并不是一块完整的绿地,而是被这条顺河北街分成了东园和西园。 这条小马路倒也不宽,充其量有个一二十米,紫荆山公园东西两个园的门口就这么在马路两边对着。 以前车少,知道这条小路的人大多住在附近。现在,郑州的车多得这里也不得安宁,每逢上下班高峰期,那车堵得……堵得我谢谢他了! 记得早些年公园还卖票的时候,从这里过最有意思。当我们从东园出来,要逛西园时,守在门口的检票员就会冲马路对面喊:“喂!这里又过去四个人啊!数着点儿!……” 我俩站在桥上,看着结冰的河水,喝着凛冽的西北风,就在快要冻住的时候,老爷子回来了。 大冬天逛公园的人本来就少,何况这会儿已经快要十一点了,老头儿把我俩拉到一个背风的偏僻墙根下,命令道:“山子,把上衣脱了!” “哦……”张山虽然奇怪,但依言脱掉了棉袄。 “我叫你全脱!”老爷子看也没看他,只是拿出一瓶墨水和一支毛笔,放在了地上。 “全脱?这么冷的天!”张山一听可不干了。这会儿零下好几度,穿得厚厚的站在这里还嫌冷呢,全脱了还不要人命啊? “你不想踏玄门了?”钱老头儿也不急,一边拧墨水瓶盖,一边慢悠悠地说道。 “……我脱……我脱!”张山考虑再三,只得又脱下了毛衣和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