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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我一愣,顿时明白了女鬼为什么要这么高调的当着我的面杀了门卫的老头,其实她何尝又不是想求死。
  我从身上摸出了一根断成两截的烟,掐掉过滤嘴放到了嘴里,打火机在阴气庞大的女鬼身边成了摆设,最后我把整跟烟填进了嘴里慢慢的咀嚼着。
  辛辣的烟草已经不能刺痛我的神经,我仿佛死了一般的默默的坐在角落里。
  身边的女鬼留下了一句:你很让我失望,就飘走了。
  我苦笑着坐在那里,回忆像电影一样在脑袋里不停的重播着,第一次看到尖尖,无数次跟她拌嘴吵架,尖尖的一切都深深的埋在了我的记忆中。
  东方慢慢的泛起了鱼肚白,我依然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现在我都不接受尖尖离开了我。十个手指已经没有了好地方,一个一个带血的牙印证明着我呼唤尖尖的次数。
  突然身边的草丛一阵晃动,黄呲牙的身躯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的眼泪哗的一下又流了出来,紧紧抱起依然瘸着一条腿的黄呲牙,大声的哭着,一边哭一边骂道:你他妈干什么去了?尖尖走了,尖尖它不要我走了,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我以为全世界都不要我了。
  天亮的时候,门卫新来的老头看到了我坐在角落里,一身血迹,怀里抱着一只伤了腿的小黄鼠狼,呆呆的坐在那里。
  他走到我身边一个劲我问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在这?我却始终没有回应,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那,眼睛不停的盯着遥远的天空。
  老头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医院的大楼,身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不停的问着我问题,我只能看到他们张口却听不到声音,我走进了自己的世界,完全和外界隔离的世界。
  二青叔跑了过来,指挥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员工抬着我进了医院,经过了各种检查,大夫始终摇着头,期间他们想从我怀里抱走黄呲牙,但只要他们动我的黄呲牙我便疯了一般的跟他们打拼了起来。
  爸爸妈妈终于赶来了,一夜之间他们的儿子变成了一个不认识他们的人。
  当时我的心里很明白,眼前的人是爸爸妈妈,可就是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而且他们在我耳边说的话我仿佛都听不到。
  只能看着妈妈焦急的哭泣和爸爸无声的叹息,最后我被送到了精神治疗科,可对面的大夫依然只是摇着头。
  爸爸妈妈给我接回了家,我每天把自己关在我的房间里,除了吃饭和喂黄呲牙其他时间就独自呆在房间里发呆。
  每次爸爸看到我都只能无声的叹息,我已经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但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三大爷从省城找来了精神科泰斗和心理医生,但他们看完我后便对着爸爸妈妈说道:这孩子一定受到了深深的刺激,他并不是精神病,而是把自己尘封了起来,不想也不愿和人沟通,这种病我们通常称为后天自闭症。
  他们说的话我一字不落的都听在了耳朵里,我也知道我这样就是在混吃等死,但我没有别的选择,每次我都在梦中醒来,梦里总会看到黄尖尖那熟悉的身影。
  黄呲牙的腿伤已经好了,每天不停的换着法子逗我,我每次看到呲牙的时候心里都会一阵刺痛,但也只有跟呲牙独处的时候,我才能对着它说几句话。
  小翠来看过我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来过,高不点倒是时常来看我,偶尔来了逗弄一会黄呲牙便走了,就这样我整整的自闭了一个多月,直到那个夜晚。
  那天是个雨天,外面不停的雷鸣闪电,雨点敲打着窗户发出了啪啪声,黄呲牙卷缩在我的怀里用粉嫩的舌头舔着我的手背。
  我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两只眼睛呆呆的瞪着墙壁,脑袋里都是黄尖尖的身影。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么活着真不如去死。
  我懒的去看声音的来源,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怀里的黄呲牙好似看见亲人一般爬起来就跳走了。
  黄呲牙一离开我的怀抱我立刻爬了起来,对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胡五郎,胡五郎的边上站着那位美丽的胡翠花。
  此时黄呲牙就趴在胡翠华的胳膊上,胡翠华一边摸着黄呲牙一边怜惜的轻声道:小三呀,怎么会这样?一身的道行怎么说没就没了?
  什么?小三?我平静许久的心里突然起了一层涟漪从床上蹦了起来说道:它是谁?它不是呲牙?它是尖尖?
  胡五郎冷哼一声说道:它是谁和你一个活死人有什么关系?你紧张什么?
  我眼泪哗的一下便流了出来,对着胡翠花说道:二姐,你说你抱着的不是黄呲牙而是黄尖尖?
  胡翠花怜惜的摸着怀里的黄呲牙看了我一眼说道:哎,这既是小三也是另一个小黄家。
  翠花姐求求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尖尖不是魂飞魄散了吗?
  胡翠花慢慢的坐到了床边说道:本来小三应该魂飞魄散的,可这个身体里的小黄家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三的魂魄暂时寄居到了它自己的身体里。
  不过三的一身道行已经没有了,现在的三跟一个普通的小黄家没什么区别,要想恢复的话只能靠一点点的修炼了。
  你是说,黄尖尖和黄呲牙此时共用着一个身体?可黄呲牙只是个普通的小黄鼠狼,它怎么可能做到呢?
  胡翠花依依不舍的放下怀里的黄呲牙说道:咱们野仙没有固定的修炼法决,大部分都是依靠自身的灵性与际遇,可能是你所说的黄呲牙顿悟了也说不定。
  第一百三十五章 痊愈
  顿悟?难道说黄尖尖的死刺激到了黄呲牙?导致它一下子就有了道行了?
  胡翠花微微笑着说道:到不是说它一下有了道行,首先你说的这只小黄家就很聪明伶俐,心思也比较重,动物如果想修炼,懂得思考才是最关键的因数,而这小黄家却恰恰具备了这方面因数,在加上特定的一些刺激,激发出它身体里长年累月所累积的潜能,所以才能一下子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来。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黄家天生便是控制灵魂的高手,所以这黄呲牙才能凭借着那一点点道行保住了三儿。
  黄呲牙又从新钻进我的怀里静静的趴在了那里,胡五郎冷哼一声说:第一次交手我还以为你是个有魄力的男子汉,没想到也是软蛋一个,受这么点打击就要死要活的,真让我看不起。
  我低下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所有的阴霾和悲伤一瞬间被统统赶出体外,我不知道胡五郎在说些什么,我只知道黄尖尖没有死,它一直在我身边,只不过暂时寄住在黄呲牙体内罢了。
  我摸着怀里的黄呲牙,手都是颤抖的,压抑了太久我都不懂得该怎么爆发了,眼泪在这一个月已经流的干干净净,就算这么高兴眼睛依然干干涩涩的。
  老半天我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胡翠花说道:大姐,能让尖尖跟我说几句话吗?我好想它。
  胡翠花温柔的抱起了我怀里的黄呲牙说道: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这次来是算到三儿有难,却不知是什么难所以特意赶来看看,我们早上就到了,白天我们不方便现身,所以就躲在你家后面的草垛里,听你爸爸妈妈说你已经一个月不说话不出门了,我们就纳闷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如此伤心。
  没想到晚上一进屋我便看到三儿的魂魄竟然变的微弱无比,正寄居在这小黄家的体内,告诉姐姐,一个月前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边摸着怀里的黄呲牙一边一五一十的把黄尖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和医院的事讲给了胡翠花听。
  听完之后,一旁的胡五郎铁青个脸冷哼一声说道:真是世风日下,这么大点个医院,竟然藏了这么多凶神恶煞,也不知道这地方的阴阳先生是干什么吃的。
  我无奈的低下了头。胡翠花却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问题的根源不是那个白衣女鬼,白衣女鬼也许只是个工具,她不停的想引起你的注意,却没杀你,一定有目的。
  我突然想起白衣女鬼的话,对着胡翠花说道:对对对,我记得我求他杀我的时候,她说这件事本来是她要求我的。
  胡翠花立刻肯定到,这事错不了,我敢肯定,这女鬼一定是被控制的。
  胡五郎冷峻的面孔只有面对胡翠花的时候才能看出点微笑,点点头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事看来咱两得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