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老朱就想破门而入。宫二在一旁赶忙拦住了老朱,喝道:“老朱,你怎么总这么冲动,别忘了咱们这一次是来求人家,你这么干,把事情弄僵了,说到底是对我们不利!”
老朱退回去,撇撇嘴,道:“就你考虑得多。”
我们三个求见陈药师不成,只好在门外不远处的一处树林中的开阔地带,乘凉休息。
那陈药师迟迟没有回来的意思,我们几个也不知道所谓的上山采药要多久才能回来,就这样傻等着。临近黄昏的时候,我们几个饥饿难耐,小白却很有本事,孤身钻进森林中,过了一个多小时就从山林中叼来了两只野兔子。
我们三个也不嫌弃,取出一些生肉分给小白,剩下的我们几个人就围起篝火,来了个野外烧烤。
用松塔松枝燃烧的火焰炙烤新鲜的兔肉,肉下的脂肪被烈火炙烤变成亮灿灿的一层金油,闻着让人垂涎三尺。我们几个吃完之后,那小姑娘还是不肯开门,看来这一夜,我们三个只能风餐露宿了。
夜晚,我们三个人围坐篝火的旁边,没怎么说话,要睡觉的时候,宫二漫不经心地问了我一句,道:“小川,你到底是怎么了?自打从王寡妇那里出来,你就一直闷闷的。”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顺口胡诌道:“只不过很担心大伟而已。”
宫二看着我的眼睛,过了许久,之后道:“小川,你放心,大伟是为了救我而受的伤,我宫二一定尽心尽力救好他!”
我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之后,我静静地坐在篝火旁,抽了三支烟,满脑子都在想着那岳麻子临走之前对我说过的话。
宫家人工于心计,老于世故,不可深交?
我看着宫二,虽说他一直以来都是八风不动,沉着冷静的样子,但是这在我眼里还远远够不上城府颇深的样子。
我心里有一种大胆的猜测,如果宫二心怀城府,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他所要寻找的龙甲就在我的手上呢?
更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岳麻子说这些话是别人托他转告给我的。
且不说我根本不怎么认识如岳麻子这般湘西赶尸匠的一类人,我从小到大在南方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朋友,那到底会是谁呢?他又为什么会托岳麻子转告给我这些?
我抬头仰望星空,小白似乎能够读懂我的心思,懒洋洋地缩成一团靠在我的身边。我心中一阵暖意,上前摸了摸那小家伙的脑袋,它舒服地哼哼了两声。
我微微一笑,想起了它在我家中的样子,却突然在心中略过了一个念头。我怔了一下,旋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不会是这么巧的,一定是我多心了。
但我转过身,却怎么也睡不着。
十几年了,我从没有向别人提起过我的父母——在我四岁那一年,他们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十五章 怪老头儿
我们三个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等待岳麻子一等就是整整两天的时间,托小白的帮助,这两天我们三个算是尝遍了山间野味,但彼此之间都明白,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一天清晨,我们三个醒来,篝火堆燃着零星未息的火焰,没有见到小白的身影。
老朱早就已经没了耐性,对我和宫二道:“我说那个陈药师不会死在山里面了?咱们再去问一问那小丫头片子得了。”
宫二倒是真能沉住气,还在说:“别急别急,人家刘备请诸葛亮都三顾茅庐,咱们这才哪儿到哪儿。”
老朱道:“你不能总按照这么个比喻法说话呀,问题是他是诸葛亮么,咱们是桃园三兄弟么?说那些的都是废话,等我过去看看。”
其实,我跟老朱的想法一样,此刻都已经等不及了,我便跟着他绕到了茅草屋的后面,搬来两块大石头垫脚往院子里看。
院子的围墙不高,也就是一个小围栏,垫上石头,很容易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不看还好,这一看我和老朱两个人都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见在那后院子里,一个花发长髯的老头儿正蹲在院子里的地上,用一块肉逗小白玩儿。
小白与那老头儿保持着一个警惕的距离,但耐不住鲜肉的诱惑,已经在一点点往那老头儿的方向靠近了。
老朱见状,目瞪口呆地对我说:“小川,咱们是不是被人耍了啊?这老头儿不会就是陈药师吧?”
我心中也升起一股火,道:“是不是那陈药师,喊一声就知道了。”
说完,我冲着那老头儿就大喊了一声,“陈药师!!”
彼时,那花发老头儿正全神贯注地逗弄着我的小白,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我和老朱的影子,我这一声大喊吓得那老头儿往后一跳,“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往我们这边看,骂道:“是哪个混蛋喊我?”
老朱此时已经有点搂不住了,也回骂道:“你个死老头儿,不是上山采药了么,原来龟缩在这里,让我们哥仨白等了两天,赶快开门!”
那陈药师面露尴尬的神色,支支吾吾道:“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老朱已经管不了那么多,跳下石头,绕过正门就要破门而入,宫二听见了动静立刻赶了过来,我站在石头上,叫唤了一声小白,那小家伙听了我的命令,两下从院子里蹦了出来,跳到我的肩头。
我转过正门,老朱正在拼命敲门,里面那只名叫奇怪的大狼狗“嗷嗷”直叫唤,他便随手拿了一块石头,掂量在手里,骂道:“奶奶的,那条死狗还真以为我老朱怕它不成?”
宫二拦下他,说是再等等看。
屋子里沉寂了一阵子,最后大门还是打开了。我们首先见到的仍然是前两天看到的那个小姑娘,奇怪趴在她的身边,她的身后才站着陈药师。
老朱一见那小丫头便劈头盖脸地说道:“小丫头,你不是告诉我们你师傅上山拉屎去了么,明摆着骗我们是不是?还让我们哥仨在外面等了两天!”
奇怪“嗷嗷”叫了两声,随时做好护主的准备。
就在这时候,突然间听见她身后的陈药师咳嗽了一声,道:“呃……婉儿,让他们进来吧。”
那个被叫做婉儿的小姑娘听了师傅这么一句话,也是一愣,转头看向陈药师,一脸迷惑不解,“师傅您……”
老朱这个时候可来了劲头,登时说道:“听到没有,小丫头片子,你师傅都让我们进去了,你还在这里拦什么?”
婉儿狠狠地瞪了一眼老朱,娇哼了一声,带着奇怪让开了路。
老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我和宫二对视了一眼,也跟上前去。湘西药王,不愧是常年跟药材打交道,我们三个一进院子里,一股中草药的味道顿时迎面冲了过来。
旁人也许不理解陈药师为什么一开始闭门不见,可现在却让我们几个人进入院中,但我却看得清楚,那老头儿的小眼睛时不时地偷瞄两眼小白,眼睛里流露出一种贪婪的神色。
我没有过多的在意,事到如今,只要不是傻瓜都能看出来,小白这只狐狸并不一般,像陈药师这样隐居山中的世外高人,一定是识货的。
陈药师把我们三个引进了里屋,让我们坐下,不过并没有给我们上什么茶水。他先是看了看宫二,之后问,“你是宫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