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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嗨,老农民一个,种地的呗。”大伟说道:“不过他也有副业,哈哈,是个老算命的。”
  “算命的?”我一皱眉,先是冒出个风水先生,然后又蹦出个算命的,怎么想怎么觉得晦气。
  “对呀,他十几年前就出马了,老骗子了,哈哈哈哈。”大伟一直很乐于自嘲,说起话来全无忌讳,“以前都说他算得准,村里人有啥事儿都让他瞅瞅,不过我是没看出来他算准过,算命先生说的话,两头堵,满口胡说呗。”
  我笑了两声没有回答,身后的吴洋却冷不防地来了一句道:“算命也是有套路的,他们也遵循着一些数学上的逻辑关系与运算法则,准与不准是另外一回事。”
  大伟听了这话回头看了看吴洋,然后冲我撇撇嘴,用嘴型对我道:“这是哪里来的煞笔?”
  我从观后镜看了一眼吴洋,他显然读出了大伟的唇语,但也没说什么。
  汽车绕着盘山公路开了将近三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挡马寨,在经过附近的盘山公路的时候,我估摸着这里就是林群施工的路段了。
  大伟跟我说,他以前都没看到过这些路,都是后修的,从前面的桥拐下去就到挡马寨了。
  下桥的时候,吴洋看着桥面又是冷不防地说道:“我看那个叫林群的人脑袋有问题。”
  “这话怎么说?”我问道。
  “这桥修得有问题呀。”吴洋说道。
  我跟大伟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摸不着头脑,就问道:“怎么这样说呢?”
  吴洋看着桥面,他跟大伟不熟,表现得有点羞涩,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路桥施工的基本原则就是节省路段,尤其是桥,全世界没有桥是带弯迂回的,当然除了立交桥。这下面虽然没有河,但确实稻田山谷,修桥的时候也应该按照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原则,但它没有,他明明可以直接通过,却绕了个弯,增加了工程量,这样的话,林群的收益也会有所减损。”
  吴洋这么一说,我也恍然大悟,不过一时之间也没有多想,拐下桥面就来到了土路,路面一下子颠簸起来,地上还有为融化的积雪,导致路面异常难行。
  经过了二十几分钟的土路,我们终于来到了大伟的舅老爷家里。这里的确如大伟所说,交通极为闭塞,四面环山,这些山都不算高,但却连绵起伏,完全把山村围困在了里面。
  大伟的舅老爷家里只有老两口,年轻人都搬了出去,老两口六十多岁,难离故土,说什么也不愿意走。
  来的时候大伟给他舅老爷通过电话,来的时候正是午饭的时间,老两口给我们做了一桌农家菜。大伟把两瓶茅台酒摆在桌子上,他舅老爷果然立马笑开了花,几个人就这样边吃边聊。
  大伟的舅老爷名叫黄永强,村里人都叫他黄师傅,他跟着大伟两个人聊了聊家常以后,开始问我和吴洋两个人大老远跑来山区有什么事情。
  我说明了来意,但是当我说出我是来找林群和他的那些失踪的工人的时候,黄师傅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立马岔开了话题。这样明显的变化我自然早就察觉了出来,当然不能就此罢手,于是赶忙说道:“黄师傅,你知道林群那伙工人去了哪里吗?”
  没想到这黄老头儿一瞪眼,没好气地对我道:“不知道。”
  我耐着性子好说好商量地继续说道:“黄师傅,人都失踪了有半个月了,家里人都很着急呀。”
  “着急怎么了,你怎么肯定他们是在这里?”黄老头儿倔脾气上来了,越说越呛人。
  大伟见这情况赶忙给黄老头儿倒上酒,笑着说道:“来来来,舅老爷,他也就是那么随便问问,我老哥们儿了,你别放心上,咱喝酒,别扫了兴。”
  黄老头儿这个反应,很明显是知道情况的,这我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又道:“黄师傅,失踪了这么久,人命关天呀。”
  黄老头儿的酒杯都举到嘴边了,“啪”得一声又撂在了桌子上,冷冷地说了一句:“那是他们该死。”
  我能看出来,这个黄老头儿是个没心眼儿的主,他的回答完全是前后矛盾,他必定是知道实情的。只不过,眼下吵得这么不开心,倒是夹在中间的大伟左右犯了难。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再好吃的饭菜也都变得索然无味了。黄老头儿的媳妇儿看着我们,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饭后,黄老头儿让我和吴洋出去,他要单独跟大伟说两句话。我和吴洋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农家的院子里,我走到一旁点了一支烟,吴洋则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也有可能觉得这次旅途有点无聊了。
  我的确很好奇黄老头儿跟大伟说了些什么,但是,我没有去偷听,一来我不方便这样做,二来我相信,如果黄老头儿所说的信息有用的话,大伟会转告给我的。
  我的烟抽了一半,忽然听见吴洋在远远的一旁柴火垛子边上冲我喊道:“小川哥,这老农民们真生猛,大雪天的光脚丫子走路啊。”
  我一皱眉毛,吴洋的思维一向很跳跃,有时候我跟不上他,就一边走过去一边问:“你说什么?”
  我走到吴洋的身边,他指着一人多高的柴火垛子边上的雪地对我道:“你看,这里有几处脚印,光着脚的脚印。”
  光脚在雪地上行走?我有些不相信,低头一看,发现的确如此,在柴火垛子的周围有一些凌乱的脚印,大部分都已经被踩花了,但是仍有零星的几处脚印可以辨别,其中就有几处人脚的脚印,这几天冷得邪乎,地上的积雪保持的很好,而且柴火垛子被堆放在围墙的一角,背风,雪地也没有被破坏,甚至那脚印的脚趾都清晰可见。
  除了那几处光着的脚印,还有几处穿鞋的脚印,从大小上来看,不属于同一个人,在逻辑上来说,更不可能。我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一处脚印格外奇怪,低头一看,只见脚印的一半留在了外面,而另一半则被埋在了柴火垛子之中。
  我脑子里略过一个念头,立马踹了一脚柴火垛子,可是没有什么反应。我搬下几块木块,又踹了一脚,还是没有反应。但我坚信我心里面的判断,开始让吴洋帮着我搬下柴火垛子上的木块,两个人搬了一通之后,我突然听到在柴火垛子的下面传来了“呜呜”两声,声音很微弱,但我听得真切,印证了我的假设。
  我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条,探进柴火垛子里面,翘出一条缝隙,眯着眼睛往里一看,赫然发现一只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睛也正从里面好奇地瞪着我。
  我吓得往回退了一步,急忙对吴洋说道:“快帮我搬柴火,这里面有东西!”
  吴洋刚要过来帮我忙,突然听见身后发出了“叮”得一声响,我们两个人回头一看,只见黄老头儿的媳妇儿看到了我们,手里的铁盆掉在了地上。我跟她对视了几秒钟,她突然跑进了屋子,冲黄老头儿喊了一句什么,黄老头儿闻言立马冲了出来,对我咆哮道:“兔崽子,你有没有点教养?马上给我停手!”
第五章 疯子
  黄老头儿一边冲我喊一边朝我这边大步走了过来,但我和吴洋都没有停下来,依旧不停地搬走柴火垛子上的木柴,我看这样搬太慢,就猛地跳到柴火垛子上扑腾着往下踹柴火。由于柴火垛子下面是空的,我没踹几下,整个柴火垛子上的木柴就稀里哗啦地滚了下来,我就势滑到地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浑身破布条的中年男人蹲在一间狗房里,脖子上拴着铁链,正狠狠地瞪着我。一股骚臭味迎面扑来让人闻之欲呕。
  “完啦。”黄老头儿一脸失落与愤怒地喊道。
  跟着他身后紧随而来的大伟见到这副情景,也是惊讶的目瞪口呆,道:“我操,舅老爷,这人是谁啊,你在搞什么鬼?”
  “我知道他是谁。”我站起身,走到黄老头儿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道:“他名叫张沃,是失踪的工人之一。”
  “啊?”大伟大惊失色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黄老头儿面如灰土,阴沉着脸,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看着黄老头儿,他全然没有了刚才那股子硬气劲儿,便对他道:“黄师傅,你囚禁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你知道非法囚禁要判多少年吗?”
  黄老头儿一听我这话,抬起头冲我说道:“你们懂什么?我这是救他。”
  “哦?那你这种救人的方法倒是挺特别的啊。”我挖苦道。
  老头子冷哼了一声,道:“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你看看他,哪里还有个人样子?”
  听他这么一说,我回过头来一看——的确,那个中年人全然没有一副人样子了。他形容枯槁,满脸胡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梳洗了。他浑身上下的衣服被扯成一条一条的,似乎是自己弄的,他四肢跪在地上,吐着舌头,吊眼梢,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给人一种无比暴戾的感觉。
  黄老头儿看着那人说道:“你要是摸一下他的身体就知道了,他身上热的发烫,完全超过了正常人的体温。你们看他那举止神态,除了有一副人样,哪里像人?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