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道长说到这儿,但增皱起了眉头:“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和她根本不是存在于一个空间?”张道长苦笑了一下:“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你们都能够看得见我,一个能够和我交流,另一个却能够和我打斗,要不是你,我估计真要死在她的手上。”
但增也很是纳闷,无论怎么解释都不通。
张道长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事情无比我想的要复杂得多,现在大师你根本就帮不上忙,而我一个人也不是她的对手,可悲啊,我竟然连别墅的大门都进不了。看来想要查明真相难啊!”
但增没有说话,他掏出一包烟来点上一支。
他觉得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搞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假如一直都像现在这样,虽然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也同样不会有任何的作为。什么都做不了,他来香江就失去了意义。
“我想自己去闯闯!”半天,但增才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张道长用力的摇头:“不行,绝对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虽然刚才确实像是你们都看不见,可万一并不是这样呢?”但增苦笑道:“要弄清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张道长眯起了眼睛,但增说得没错,在这儿想破头他们也不一定能够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要到了那个环境里,才有可能搞明白。
可是自己肯定是不能陪他一块去的了,如果还是和刚才一样,自己去了除了添乱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这样吧,我也去,不过我在距离别墅远一点的地方等你,我们俩随时保持着通话,至少我能够及时知道你的情况,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我也能够及时赶到。”张道长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但增想想也有道理,他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我倒是觉得如果我真有什么事情你也不要进去,不然也只是多个人送死。”张道长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但增尴尬地笑了笑。
两人竟然又去了,张道长在距离别墅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但增一个人往前走去。望着但增的背影,张道长的心里很是忐忑,他在为但增担心。
但增推开了院门,走了进去,他觉得又有了那种感觉,那就是黑暗中的某处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但增的脸上露出冷笑,看来并不是对方真的看不见自己,否则他们又怎么会这么做。
但增的目光四下里打量,可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但增安危地走到了别墅的门口,那两扇木门是虚掩着的。他的心里有些疑惑,他记得下午他离开这儿的时候并没有把门关上或掩上,而是洞开着的,是谁把门关上的?
但他也来不及细想,推开了门。
在暗夜里那门轴的声音更是让人的心里觉得有些阴森恐怖,但增走了进去,屋子里黑漆漆的,很安静,静得哪怕掉一根针恐怕都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但增伸手在门面摸了摸,他摸到了灯的开关,灯亮了。
当但增看清了屋里的一切时他整个人都呆在了那儿,这哪里还是白天时他看到的那个屋子,白天的这屋子里的这些家俱都蒙上了一层灰,可现在却是打理得很干净,甚至可以用窗明几净来形容。
蓝牙耳机里传来了张道长的声音:“大师,进去了吗?”但增“嗯”了一声:“可是我感觉好像并不是白天我进的那个屋子。”张道长“哦”了一声:“什么意思?”但增苦笑道:“白天我进的屋子积了一层灰,可是这个屋子却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
张道长也觉得古怪,这段日子根本不可能有人去打理那个宅子,一尘不染,那不是太悬乎了吗?他说道:“你小心一点,再看看吧。”但增站在客厅的中央,四下里环视了一圈,接着他开始检查各个房间,下午他来过,各个房间的布置大概还有些印象,他想看看屋子里的陈设是不是和下午的时候是一个样子。
第八章 杨公馆
他把一层的七、八个房间全都查看了一遍,确实和下午来看的时候陈设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和客厅一样,都是干干净净的,就像是有人刚刚打扫过的一样。这让他心里的恐惧加深了,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恐惧俱是来源于自己的无知,可是他却无法消除这种因无知而带来的恐惧。
他明明记得那间茶室里桌子上的那套茶具原本是结了蛛网的,可现在看起来却是干净亮泽,这不科学!他在心里叫道,他并不是一个完全信奉科学的人,可是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眼前看到这一切能够有一个科学而合理的解释!
有没有呢,当然有,那就是这屋子里有人,只有人才能够把原本蒙尘的一栋房子重新打扫是干干净净。
“我确信,我撞邪了!”但增对着耳机轻轻说道。张道长叹了口气,他不怀疑但增说的一切,而他和但增一样,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至少你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张道长只能这样安慰他,但增却说道:“可是我又感觉到了那双眼睛的存在,而且它好像无处不在,仿佛永远都在我身后的某个地方,默默地看着我,那眼神很冰冷。”
但增轻轻地上了二楼,张道长没有再说话,他感觉到一阵寒冷,下意识地往四周瞟了瞟。
但增查看了二楼的两个房间,突然,他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是从二楼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他记得那个房间是书房。但增慢慢地往着走廊尽头走去,他很警惕,他怕在自己不留意之间经过的某个房间会突然打开门,钻出个什么来。
“有动静!”但增轻声说道。
张道长有些激动:“那你小心些,记住,别挂了电话。”但增当然不会挂断电话,虽然张道长没有进来,但有个人说说话总是好的,至少能够壮胆。但增的心里很是苦涩,曾几何时自己沦落到需要有人壮胆的地步了?
他来到了书房的门口,手放到了房门的把手上,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压把手,推门闪了进去。
但增呆住了,刚才还是想应该是有人把屋子给打扫干净了,此刻他还真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女孩,大约十七、八来岁的样子,正值青春年华,长得眉清目秀的,只是她的衣着很老气,仿佛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一般。
她正一手拿抹布,一手拿了一个鸡毛掸子打扫着卫生。
但增的闯入像是也把女孩吓了一跳:“你,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何妈!何妈!”但增眯起了眼睛,冷冷地看这个女孩的表演。
“喂,喂,大师,活佛,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外面的树丛中,张道长有些着急地对着耳麦轻声叫道,可是听筒里一片寂静。
但增心里暗自发笑,装得挺像的,我倒是要看看哪有什么何妈。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走廊上竟然真的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女人的衣着仿佛也是从博物馆里捞出来的,直接能够把人带回到百年以前。
“小姐,出什么事了!”看来来的这人应该就是何妈了,此刻她也看到了但增,她瞪大了眼睛:“快来人啊,有贼!”但增的意识瞬间崩溃了,此刻哪怕他再多长两个脑袋瓜子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何妈这一声叫喊,让但增的心里着实吓了一跳。不过还好,并没有再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何妈没有再叫,而是跑到了那女孩的旁边:“小姐,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但增苦笑了一下,自己当然没有把她怎么样。
何妈看了但增一眼:“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儿,老实交待,不然我们就抓你送官去!”
但增觉得有些纳闷,难道张道长没有听到这一幕吗?怎么就一句话都不说。
“问你话呢!”何妈的叫声打断了但增的思绪,但增说道:“在我回答你的话之前,你们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何妈正准备说什么,女孩拉住了她:“你问吧!”
但增问道:“你们是苏家的人么?”
女孩摇了摇头:“什么苏家,这儿是杨公馆!”
但增再一次零乱了,杨公馆,杨家?要人命啊,玩人也不是这样玩的吧。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何妈冷冷地说道,但增确实很想解释,可是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人家都会当他在说谎,如果他在的真是一百多年前的杨家,如果面前的真是当年杨家的人。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应该怎么说?就在这时,听到楼下出现了脚步声,女孩对何妈说道:“糟了,爸爸回来了!”她拉上了何妈:“我们先下去吧!”然后她看了但增一眼:“你在屋里呆着别动,我们没回来之前你哪也别去,让我爸看到你就完了!”
直到她们离开,关上了书房门,但增的心里都还是乱轰轰的。
“老道,你怎么不说话?”但增想到了张道长,半天没听到他说话,莫非他也和自己一样零乱了吗?没有回应,突然原本开着的灯熄灭了。
但增还是没有动,他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外面的动静,可是那女孩和何妈出去以后竟然再也听不到半点动静,寂静,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