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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我们三个冲出大门,慌不择路,只顾疯跑,人一着急起来,速度还真不是盖的,没片刻功夫就奔到了村外的荒草地上。
  我们的行李全都丢在了刚才的地方,但背着二十来斤的大背包跑步也不是轻松的事情,刚才在恐惧之下全凭一口气支撑着,现在终于顶不住了。
  李云涛首先停下来,一跤坐倒,气喘如牛的说,孬孙,死……死就死,老子……跑不动嘞。
  周涵一把拽起他,骂道,胡扯什么?这村子真的不干净,烟哥已经挂了,咱不快点儿跑,也得完蛋!
  我把手支在腰上,喘着气说,咱们难道就把烟哥的尸体扔在这儿?还有咱们那么多装备怎么办?
  周涵看了我一眼说,命都快保不住了,还什么装备?快走!等出去再想吧。
  他说完便踹了我和李云涛一人一脚,然后带着我们朝村外跑去。
  此时天上的月亮又被云层遮住了,远处的变得模模糊糊,根本辨不清任何东西。
  我们大约跑十几分钟的样子,却找不到那条小河,也不见那座石桥的踪影。
  按说从村口到河边步行只需要几分钟而已,怎么会跑了那么久还没到?
  起初我们以为是天太黑,不辨东西,于是改变方向继续跑,前前后后转了足有半个钟头还是找不到来出村的路,就感觉自己始终在这片荒地里打转。
  一股绝望的恐惧感从我心头升起——完了,我们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第八章 祠堂
  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我们身边突然阴风大作,接着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唧唧唧”的在耳畔笑了起来。
  我顿时菊花一紧,周涵和李云涛的脸色也都吓得惨白,三人几乎想都没想,也顾不得什么方向,发一声喊,转身撒丫子就跑。
  可是从新郎家逃出来到现在我们已经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我这会儿只觉得自己那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速度早不像刚才那么快了。
  跑着跟着,突然感觉有股冰凉的气息喷在脖子上,我们都知道那可怕的东西就在背后,但对方似乎并不急于下手,只是阴测测的笑着。
  就这样玩了半天的猫鼠游戏,我们的体力终于到了极限。李云涛首先停住了脚步,嘴里骂道,孬孙!逼……逼老子出绝招,跟你个狗日的拼了!
  只见他把手往裤腰带上一伸,忙不迭的就开始解裤子。
  周涵吓了一跳,以为他要犯傻,赶忙叫道,云涛,你他妈吓出毛病来了?跑不动……脱光了有个毛用啊?
  李云涛这时已经把外裤褪了下来,伸手从内裤中掏出“水龙头”就往地上撒起了尿,同时说道,周哥,恁不懂……俺听俺爷说过,这处男尿是至阳嘞东西,老子撒个圈子,看这些……狗日的王八羔子还能进来不?恁也快点儿尿一泡。哦,要不是处男就算啦。
  我和周涵对望了一眼,虽然将信将疑,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也赶紧解了裤子“开闸放水”。
  片刻之间,我们就在身边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子,正好把三人围在中间。还别说,这一招倒确实挺管用,尽管四周依旧是狂风阵阵、阴笑连连,但脖颈处的冰凉感却消失不见了,似乎有了这尿圈子之后,那些鬼魅真的不敢靠太近了。
  周涵提好裤子,往地上一坐,赞道,云涛,关键时刻还得靠你啊。
  李云涛也颇为得意,笑道,哈哈,俺也是头一回用,木想到还真管用嘞。
  他说着就掏出烟来地给我和周涵,我摆摆手推了回去,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问道,风这么大,呆会儿要是把尿吹干了怎么办?
  周涵说,那就接着尿呗,反正再过两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老子就不信大白天的这些鬼还敢出来害人!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找路回去了。
  我皱眉道,你们还有尿吗?咱们三个的背包里可没带多少水,得省着点儿用,而且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喝了之后马上就有尿吧。
  周涵和李云涛顿时愣住了,估计刚才光顾着高兴,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现在也意识到情况比较严重。一时间我们三个都不说话,就坐在尿圈子中间呆呆的苦思对策,这感觉真是度日如年。早知道找宝会是这种结果,老子打死也不会来。
  大约过了几分钟,只听周涵突然叫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我猛地转过头去,顺着周涵所指的方向一看,发现漆黑的夜色中远远的有一点泛红的亮光,距离我们少说也得有数百米的样子,起初我还以为是谁提着灯笼在走动,但过了好一会儿那点亮光始终在原地中微微晃动,既没有靠近也不见拉远,显得异常诡异。
  我不禁犯起了嘀咕,脱口叫道,鬼火?
  李云涛疑惑道,鬼火有红色的吗?而且还飘那么高?
  周涵一拍大腿说,操!别乱猜了,要不咱们过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出路,总比这样等死的强。
  我踌躇道,你们敢出这个圈子吗?再说万一是鬼在引我们过去怎么办?那就是自投罗网了。
  李云涛也点头称是。
  周涵想了想,突然伸手在地上不知道抓了两把什么,然后直接抹到我和李云涛脸上。
  我只觉得那东西潮乎乎、黏腻腻的,还带着一股腥臊的气味儿,顿时醒悟过来,张口骂道,我靠!你怎么把尿往我脸上抹?
  周涵瞪着眼睛叫道,操!不这样你有办法吗?还不快点儿自己再多抹两把,那点儿能够吗?
  他说着就自顾自的往脸和脖子上抹起来。我和李云涛对望了一眼,只好强忍着恶心,把手伸向那滩早不知道是谁的处男尿泡过的泥汤,差点儿就当场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抹完,我们互相看看了对方,已经彻底认不出本来面目了。
  周涵说,听我喊“一二三”,然后就往那亮的地方跑,中间就是再累也别停下。
  李云涛说,周哥,快着点儿吧,恁俩的尿真JB骚,俺都受不了了!
  周涵怒道,滚!还没说你的尿难闻呢,倒嫌起我来了。
  他骂完之后便不再胡扯,口中喊出“一二三”,紧接着拔腿就跑。
  我和李云涛迟了一步,但马上也发足跟了上去。
  我们一路朝那点亮光处狂奔,耳听得背后那阴测测的笑声不断传来,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但对方虽然紧追不舍,但似乎并不敢近身。
  可是好景不长,我们三人脸上的湿泥被风一吹,渐渐开始发干,尿骚味儿也挥发的越来越淡,很快就感到脖子后面又开始发凉了。
  人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果然可以引发身体的潜能,虽然明明已经体力不支了,但脚下却靠着惯性丝毫不停。我们堪堪跑了好几百米,直到那团亮光的近处才停下脚步。
  抬眼一看,只见原来那是一座十分宏伟壮阔的古建筑,屋顶飞檐翘角,门头和正脸上全是精美的木雕、石雕,大门上方的匾额上写着“吴氏宗祠”的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