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寡妇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立马道:“哦,对!泥石流已经将你回去的路都堵死了,没个十天半月,你也回不去,也好,就在这让你见识见识我们风铃村的法术,那可是真正的法术哦。”
梁哲似乎已经知道跟这些人是讲不通的,于是索性直接道:“给我三天时间,我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梁哲很清楚,三爷的情况属于突然遭受巨大的打击,才导致的精神反常,此时治疗是最好的时机,只要找到打击的源头,便有机会将三爷治好,倘若拖得越久,便越不好治疗。
而这个所谓的打击,很有可能是三爷见到了某件惊骇的事情,或者某个惊骇的画面,而这件事情和画面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或者直接颠覆了他原本的世界观,使他的意识遭受了巨大的冲击,让潜意识得以入侵,从来使大脑变得混乱。
梁哲此时能想到的就是,自己昏迷的那个山洞。
“哼!”伍爷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外来的!我们旗山的东西你不懂,劝你最好老老实实呆着,要不然你自己怎么死的,你可能都不知道。”
梁哲的语气也严厉了起来:“你们这是在害三爷。”
伍爷骤然转过头来,盯着梁哲,目光锐利,语气凶狠:“难道你想害全村的人?!”
月光朦胧,星光闪烁,一阵凉风忽然袭来,众人身子都是一抖,不知是因为凉风的缘故,还是因为伍爷的话。
梁哲的心底也传来一丝异样的感觉,他望了一眼石桌旁麻绳缠绕,破布盖脸的三爷,不由地在心底暗问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治好三爷?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么如何能够承担这样的责任,这关乎的可不仅仅是三爷自己,很有可能是铃铛,是村长,甚至是村里许许多多不知名不知姓的普通老百姓的性命。
刚才三爷能够在瞬间控制胡须大汉,让胡须大汉突施暴行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梁哲似乎开始犹豫了。
不,是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从自己的重症心理诊疗所开启以后,自己先后接收的两个病人,一个是谭维,一个是房子霖,自己敢拍着胸膛说,已经将他们彻底治好了?
谭维那离奇的拉人入梦,是心理疾病,还是独特的能力?
房子霖那诡异的选择性失忆,以及他初恋女友廖诗文的下落,是真的能够忘记,还是故布疑阵,好使自己逃脱法律的制裁?
梁哲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里面传来晃晃荡荡的声音,如同灌满了银水。
伍爷看见梁哲不再说话,以为他已经服软了,便摆了摆手道:“时候也不早了,大家——”伍爷忽然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望向李村长道,“村长,要不你让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李村长意味深长地望了伍爷一眼,然后道:“大家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众人早已不想呆在这了,听见村长说出这话之后,便立马头也不回地小跑着离去。
伍爷和田寡妇也相继离去。
一个身影和梁哲擦肩而过,带着一顶黑帽子,遮住了面颊。
梁哲忽然想起了什么,脑袋一热,一把便拉住了他的手臂:“我认识你。”
“放。”
黑帽身影头也没回,一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声音冷冷冰冰,没有一丝感情。
梁哲望着黑色帽子底下那张紧抿的双唇,忽然控制不住地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抓向了他的帽子。
第65章 真假村长
“你想死吗?!”
李村长大喝一声,一把将梁哲的手从三手的手臂上打掉,然后挡在了梁哲和三手中间,脸上带着惊慌的表情,盯着梁哲。
三手头也没回,踏步往前,速度极快,一瞬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望着三手离去的背景,梁哲忽然感觉自己的掌心处传来一阵奇异的冰凉。
李村长望向梁哲的眼神带着一丝怀疑:“你到底是谁?”
梁哲依旧目视着三手离去的方向:“你又是谁?”
李村长愣了一下,脸色微变,但迅速恢复了正常:“你什么意思?”
梁哲蓦然回过头来,像是完全不明白村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村长,你说啥?”
李村长脸色微红,尴尬地笑了笑,朝着梁哲伸出了手:“我叫李宝庚,是风铃村的村长。”
梁哲伸出手握住了李村长的手,他的手刚劲有力,但却不同于一般农村劳动人民的手,有一种柔嫩在里面,不像是握锄头的手,倒像是握笔杆子的手。
梁哲微微一笑:“我叫梁哲,是名心理医生。”
李村长脸上挂着笑:“梁医生,我刚才听你说,你会催眠是不是?”
梁哲反问道:“你知道催眠?”
李村长将视线挪开,望向别处,尴尬地笑道:“听过一些,不是很懂……这么说,你真的可以用催眠驱走三爷身上的怪东西?”
梁哲:“不是驱走,是治疗,三爷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而所谓的心药就是心理治疗。”
李村长摆了摆手:“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不如我这样问你吧,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为你争取了一天的时间,让你和三爷呆在一起,你有把握能够套出……是让三爷说出他在洞中看到的东西吗?”
梁哲摇了摇头:“一天绝对不够,不过能有一天时间,我基本上可以理清楚三爷目前的状况,能不能治好,究竟怎么治,就会有一个整体的定论。”
李村长摸着自己的下巴,低着头在原地来回走动,良久过后忽然停住脚步,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样,盯着梁哲长吁一口气才道:“梁医生,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跟村里人不一样,我是上过大学的人,至于为什么会呆在这里当村长,有我自己的原因,也有别的原因,这点我就不说了。”
梁哲‘嗯’了一声,心理师的职业素养告诉自己,李村长的话才刚刚说了一个开头。
李村长又开始走动了起来,一边走动着,一边道:“在我来之前,我并不知道风铃村是一个怎样的村落,只以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但当我来了之后,我才发觉,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风铃村里奇奇怪怪的事情很多,不仅仅是这次三爷的病,还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东西——”
李村长的眼神中掠过了一丝恐慌:“我来了差不多也快半年了,但还是没能真正融入进这个村落独有的文化里面……说文化可能太过了,就当是风俗吧,我不知道是他们故意不让我融进去,还是我自己的原因,期间我也给上面提过几次申请,想离开风铃村,但上头给我的指示是:让我再呆半年,带一份详细的风铃村分析报告回来。前几天我才提交了一份报告,但上面说这报告没有丝毫的价值,让我继续挖掘……我现在甚至不知道这个报告要写什么内容,要怎么写。”
李村长不停地搓动着自己的双手,显得有些紧张:“我现在是回也回不去,进也进不去,有个成语叫啥来着……对,骑虎难下,我现在就是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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