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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节

  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所以赵直将冷空直接从地上拎起来,一边在口中骂着‘偷窥狂’,一边将他大力往门外面推去。
  门口的院警忽然一把将赵直拽住了,他似乎已经看够了,而且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他用警棍砸着赵直的肩膀道:“你小子能耐不小啊,还当着我的面打人,是不是活腻歪了!”
  赵直浮夸地张大了嘴巴,原地跳脚道:“是他诬蔑我,然后又掀我的被子,看我的内裤——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给玷污了!院警大哥,这事你要替我做主啊!”
  “行了!”院警看赵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便打开了电警棍,戳到了赵直的跟前道,“现在开始,一句屁话都别说,再说将你电的爹妈都不认识!”
  也不知是电警棍的威力使然,还是知道自己理亏,亦或是害怕尸体的事情被发现,赵直果然闭上了嘴巴,乖乖地站在了自己的床头,还故意用双腿挡着床下。
  冷空红肿着脸,眼神狠毒地盯着赵直,口中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但或许也是忌惮院警的电警棍,或者是忌惮赵直,知道根本打不过赵直,所以只能用眼神来发泄心中的愤恨。
  “搜床底!”冷空忽然叫了一声,他很清楚,如果院警找到警服,那么他这一顿打就没有白挨,赵直接下来面对的肯定比他惨得多,但如果没有找到,他不仅白挨了打,还被扣上了一口栽赃诬陷的小人罪名,这是他最开始没有想到的。
  院警掀开了赵直的被子,在地上抖落了一下,被子上掉下来几根毛,院警撇了撇嘴,厌恶地将被子直接扔在了地上。
  床上没有什么东西。
  院警又掀起了床单,床单底下也没有。
  院警掀着床单,望向冷空,似乎是跟他说:“你他妈是在逗我?”
  看了一眼之后,院警半蹲在地上,打开手电,就要对着床底照射——
  赵直的心蹦到了嗓子眼上。
  他刚想要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院警就‘咦’了一声,拉过赵直的被子,垫在膝盖下面,趴在了地上,朝着床底望去。
  赵直的脸一下子就煞白了!
  但让赵直吃惊的是,院警趴在地下朝着里面看了一会之后,就直起了身子,眉头紧皱,不怀好意地盯着赵直道:“小伙子,以后要注意个人卫生,懂不懂,你看你床底下那么多纸,你虽然年轻,但总这样下去,我也很是替你担心啊!”
  赵直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院警就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着另外两张床上走去。
  孙震阳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床头,整个过程中,他一句话也没说。
  院警走到他的床前,孙震阳站了起来,走到了床尾。
  院警掀起他的被子,在空中抖了一会,然后又掀起了他的床单,看了看,最后他蹲在地上,朝着里面扫射了一番,然后又站了起来。
  显然,尸体并不在孙震阳的床上。
  “孙老师,刚才看见赵直穿着警服从外面进来吗?”院警问道。
  “没看见。”孙震阳淡淡地说道。
  孙震阳说话时的表情和眼神都很自然,一点都不浮夸,而且根本没有撒谎的迹象,赵直在旁边看着,不由地又对孙震阳佩服了几分。
  院警回过头去,盯了一眼冷空,随即又走到了二子的床头。
  二子还在睡觉,刚才的一番打斗和争吵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他的眼睛上罩着两片卫生纸,睡得很香。
  病院中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二子能睡觉,而且善于睡觉,有时候一睡就是好几天,甚至可以不吃不喝。
  院警显然也听说了,所以他没有理会床上的二子,而是直接掀开了二子的被子,被子里面除了一双腿之外没有别的东西,倒是有股奇怪的味道从被子里面传来。
  院警皱了皱眉,急忙将被子重新盖了起来。
  他蹲了下去,用手电扫射着床底,床下空空荡荡。
  院警站起来,又来到了最后一张空床,扫视了一番,这个床底下杂物很多,都拖把,有装满水的脸盆,有湿漉漉的袜子,有废弃的毛巾,还有别人留下来的衣物,都赃物无比,院警将它们通通全部拽了出来。
  拽出来之后,他就后悔了,因为他想吐。
  这些东西,不仅没有一个是有用的,而且还都特别脏。
  院警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有些气愤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最后,他走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没有能藏东西的角落,一眼就能够看穿,他看了几眼之后,也是受不了里面的味道,所以急忙就走了出来。
  “他妈的!耍老子!”
  心情恶劣的院警骂了一句,随即盯着冷空道:“以后看东西把眼珠子擦亮了,看不清楚的事情就不要瞎说!这次饶过你的恶作剧,下一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也是想以儆效尤,院警环顾门外所有的人,大声道:“你们都是一样,恶作剧的事情少干,尤其是耽误我们院警工夫的事情,否则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之后,院警在门上‘框框’用力砸了两下,似乎是发泄心中的愤恨,又似乎是想给这件事做个了解。
  “他肯定——”冷空还想再说什么,院警愤怒地打断了他的话,只给了他一个字,“滚!”
  “所有人都滚!”
  院警大骂一声,众人急忙作鸟兽散。
  在门口观望的人群中,有一个人的面孔很眼熟,这个人面皮发黑,似乎是涂上了什么东西,他的表情紧张而激动,但双眼却炯炯有神。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子,二子低着头,随着人流,贴着墙角,匆匆朝着远处走去。
  所有人离开之后,赵直虚掩上房门。
  他望着房间内所有的一切,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里是他的病房,但却又好像不是他的病房了。
  一具尸体凭空消失了。
  藏在第四张床底下的警棍和手铐也消失了。
  自己刚刚脱下来的警服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