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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我也紧跟着走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女生宿舍楼门口已经熙熙攘攘的挤了不少人,又有一具尸体蒙着白布被担架抬出来了。众人议论纷纷,这个女孩,听说叫做闵心,是在女生宿舍五楼最东边被废弃的厕所里自溺而死。因为五楼并没有学生住,所以直到宿管阿姨去打扫卫生才发现的尸体。这个闵心我并未从刘和那里听过她的任何信息,看样子她还不能引起刘和的关注。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见周围人群的低声惊呼,我抬起头,原来两个年轻的助手在把尸体往车上抬的时候,不小心弄翻了担架,尸体从白布下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怪异的“啪”声,就好像一滩烂泥被狠狠摔到地上。
而我抬起头,正好对上她苍白的脸,她有一副很平凡的面孔,被水泡的发白鼓胀地脸上泛着一层青色,眼睛像被覆上了一层薄膜,睁大地双眼是一片模糊的白色,即使连本应放大的瞳孔都看不出来。这些到没有什么让我觉得异常,毕竟人已经死掉,而且还被水泡了一夜。但是,我却看到了她嘴角的笑容!
是的!那是那是和同样在昨晚自杀的任亚洁一模一样的笑容!平静安详,就像沉睡之中,可是她睁着眼睛,已经死了。
如果一次这样,可以说是任亚洁本身的问题,可是接连两次如此,难道还是巧合吗?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两个助手慌乱地把尸体重新搬到担架上,我看到他们抓着死者的胳膊上渗出了恶心的黄色液体。“嗯,基本上都可以确定,是自杀了。”早上找我做笔录的那个胖胖的警官对着未曾谋面的学校主任说道。虽然他说了基本两个字,可是看到他一脸的肯定和淡然,想必早已经确定是自杀案件了,因为这样结案,傻子都知道会省下很多麻烦,就算我也看出来再深入调查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线索了。而且这样做自然舆论就会由“警察办案进度缓慢”而祸水东引向了“学校安全监管不力”了。
那个主任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大来头,一个劲的用手绢擦着“郭达”式发型的额头,一边唯唯诺诺的应着。
事情似乎就这样定了下来,两个女生一个为情而死,一个患有重度的抑郁症,当然,这是学校的说法,谁也不会傻到去质疑,挑衅学校。但有一个人却偏偏不吃这一套。“我查到了一点东西,听说又找到了一具尸体?”当白乐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还在餐厅磨蹭吃着一包五毛的冰疙瘩雪糕她拿着几本厚厚的书,我还没有看清名字就被她装进了书包里。“是啊,也是自杀。”我虽然也觉得两个人死的很奇怪,但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没太大的心思去查这些东西,只是搞不懂白乐哪里来的精神头。
“死在女生宿舍的五楼厕所?”白乐挑挑眉毛,看来她也已经听说了。我嘴里含着冰块,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我们去看看!”白乐不由分说的,拉起我就走。还没反应过来的我被拽了好几个踉跄。真不知道她那里来的那么大力气,莫非她还是江湖中人?!
说实话白乐这种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最让人头痛,但是我一直认为,这正是她率真的一面。不过显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刚到女生宿舍门口就被宿管阿姨拦住了,“阿姨这是我男朋友,他帮我去宿舍搬点东西的,一会儿就出来。”白乐甜甜地笑着,亲密的挽住了我的胳膊。
看样子她已经在别人面前留下了一幅乖乖女的形象,在她对着宿管老大妈撒娇了一会后我们还是到了楼里,幸好都在上课,整栋楼都空空荡荡的,白乐直接拽着我奔向五楼,彻底打消了让我继续观察传说中的女生宿舍是什么样子的念头。五楼相比于下面的楼层这个无人区显然更加空荡,每间寝室都空空如也,门打开着,里面除了淡淡的灰尘,就真的什么也找不出来了。
闵心自杀的地方就在五楼最东面的女生厕所,我们过去的时候,黄色的隔离带还没有撤掉,不过既然认定了是自杀显然这东西没什么大用处了。我和白乐弯腰走了进去,里面到处都是水渍,地面上满是黑色凌乱的泥脚印。在靠近门边的洗手池,底部被塑料袋堵住了,蓄满了浑浊的水,很多发丝飘荡在水面,就像一条条小蛇来回游荡。
“看样子那个女孩子就是死在这里的吧。”白乐指了指洗手池,然后走近观察着。“嗯,自溺,也只有这个里面可以蓄水。”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着,说实话,我真的不对白乐这样毫无意义的努力抱太大希望,因为我们两个毕竟是普通人,仅仅也是凭她一厢情愿的认为是这样的罢了。
整个楼道里静的出奇,只有水龙头滴水的声音,一声声回荡在耳边,听上去让人很不舒服。
“嗯?这……。”白乐咦了一声,蹲下身去, 望着洗手池的下面发呆。“不,不对……。”过了好半晌,白乐站起身,脸上是不正常的苍白。“她不是自杀的……。”很久,她才缓缓吐出这句话。
第11章: 拜访者S
“什么?!”我呆立当场。“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过来看。”说着她蹲下身去指着洗手池下面说道:“你看,这个下面,很明显是挣扎地痕迹。”“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也蹲下,望着洗手池下面一道道的泥痕疑惑的问道。“笨蛋,课上老师不是告诉我们了嘛,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伪装,关键在于你看待事情的重视程度。仔细想想就知道了,首先,这些痕迹很明显,是手指或者脚趾的划痕脚趾,但是距离由浅至深,那就说明是脚趾,死掉的女孩是脚尖着地的,而且还是在剧烈的挣扎中,一开始是没有水,只有她挣扎时,溅出的水才会使洗手池下面的尘土变成泥,即使是警察也好,宿管阿姨也好,总不会光着脚不穿鞋子进来,也不会闲到无聊去弄这些东西吧?所以,当时那个女孩肯定是这样。”说着,她站起身,脱下鞋子,弯腰把身体尽量往洗手池里伸展,脚尖着地后,一道道泥痕出现在了原本的痕迹上面。“你,你是说她是被人杀死?!”我不敢相信的吐出这句话,“很有可能,洗手池里这么多头发,肯定是当时有人抓着她的头发往里按的。”白乐侃侃而谈,我一边感叹白乐缜密的思维,又有些不敢相信她的推断。校园里发生了杀人事件!而且还是在女生宿舍楼,凶手难道还是生女?那这两个女孩会有什么关系?一条条地疑问从我脑子里蹦出来,让我有些发晕。
“而且……。”白乐犹豫了一下:“任亚洁的死也很蹊跷。”我摇摇头头,有些无力,虽然我想反驳说是自己亲眼看到的,可是忽然想起了她说的。很多时候,亲眼看到的并不真实。又让我动摇起来,想想当时我确实奇怪过任亚洁爬窗的动作有些僵硬。“真要是如你所说,那这件事情就太不简单了,我们,最好不要牵涉进来。”我看着她:“我还好说,你一个女孩子,很不安全!”“哦……。”她吐了吐舌头,竟然第一次没有反驳。
然后我们出了宿舍楼,炙热的阳光烤在塑胶跑道上,昨夜的暴雨,此刻竟然一点水渍都没有留下。就在这巴掌大的地方,一夜之间死掉了两个人。几个人从我们身边走过,其中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哽咽着任亚洁的名字。看来是她的家长已经收到消息,来宿舍,想必是整理他们死去女儿的遗物吧。想起白乐晚上也住在女生寝室,我还是不放心,“要不这样吧,你先回事务所,论文需要什么书,我从图书馆给你拿回去?”我叫住她,建议道。“为什么啊?这么刺激的事情可是头一次遇到,别忘记了,我们可是灵异社团的!这次可是一个很好的研究课题哎!”她蹙着眉头一脸楚楚可怜。“呃……我的大小姐,这里是永宁街。”我很严肃的提醒她,“我知道啦,我只是好奇而已,会照顾自己的啦。”她想了一会,笑嘻嘻的说道,照顾个屁,平时都是我照顾你吧!当然我不敢明着说出来,只能在心里腹诽。叮嘱白乐小心一点后,我们就分道扬镳她去图书馆,而我则是典型的不是事到临头绝不急的典范,百无聊赖的往宿舍赶。
回宿舍楼的路上,看到一个女生从我身边走过,我对她有点印象,却记不起是谁了,而真正吸引我的,是她嘴角挂着地笑容,平淡温婉,与任亚洁和闵心死后的笑容真的好像,然后她看也不看我一样,就从我身边走过了。这样的笑容让我的心里直打突,因为这样的笑容,就好像死神的弧度。
回到宿舍里,只有张子文和马乌继躺在床上侃大山,话题正是那死去的两个女孩。刘和估计又出去收集小道消息去了。“怎么没去上课?”我脱了已经发粘的体恤,躺在床上猛吹电风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谁还有心思上课去啊,现在整个阶梯教室都空了,呵呵,正好趁这个时间偷偷懒。”马乌继笑呵呵的,一边说一边对着电脑屏幕敲打键盘,其实我倒挺佩服他这一心两用还都不耽误的绝技。“那你干什么去了?” 张子文又捧起他的唐诗3000首,啧啧感叹着里面的人体艺术画报。“哦,帮白乐搬了点东西,她要搬出宿舍。”我隐瞒了我们去调查两个女孩死亡的事情。“呵呵,灵异社的社长也害怕不敢住寝室了啊?那她搬哪去?这么快就租好房子了?”同宿舍的几个人,除了我之外全部都早早赶回家了,也是最近两天才回来,只知道我开了事务所,还不知道白乐也跟我住在了一起。而单细胞的张子文并没有怀疑什么,继续问道。“没有啊,暂时先在我的事务所那里住着。”“嗯?……等等,白乐去你那里,那你去哪?”马乌继忽的停下了啪啪敲键盘的手,转过身问道。“呃……我也过去吧……。”我被盯得心里直发毛,但还是实话告诉了他们。“我操!”俩货一起对我竖起了中指“你小子不声不响就把我们法律系的系花给撬走了?白乐大美女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是眼神不好了。”马乌继纠正张子文的语病。“你们就会瞎想,我们分开住的,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过去。她还得回寝室。”“去你的吧!”还没等我说完,肥鸡和张子文一人扔过来了一只臭袜子,最后只得被迫答应请他们出去吃饭才得以平息,只能感叹交友不慎啊。
下午地天气闷热不堪,下午刘和回来得知我和白乐“同居”这个消息,也黯然神伤了好久,一边在寝室的一角画圈圈,一边自责自己的消息收集系统还不完善。直到听张子文说我请吃饭才好一点。但是这顿饭钱我还是挺乐意付的,因为他们羡慕嫉妒的眼神一边看着我一边酸溜溜的讽刺,当然,我统统都把他们归类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了,但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么?
吃完饭回学校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我们四个歪歪扭扭的往寝室赶,刘和还在翻墙进来的时候被墙上的玻璃碴勾到了裤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我们高唱着学历雷锋好榜样,惊动了路边草丛的几个情侣,都做鸳鸯纷飞匆匆走掉了。
我喝的不多,除了有点头晕外,就是想上厕所。在走过操场的拐角处时看到了一个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一恍惚还以为是白乐,仔细一看,原来是中午在操场遇到的那个女生。“晓琴?……额,你怎么,怎么在这里啊?”肥鸡已经醉的一塌糊涂,磕磕巴巴地对站在教学楼门口的女孩说道。经胖子这么一说我才忽然想起来,刚入远洋大学那会,除了和我一起升上大学的宋雅一直都是我女朋友外,同寝室里也就外表比例最不匀称的肥鸡找到了女朋友,这不得不让剩下的两个怨男腹诽了好久,虽然这个竺晓琴模样算不上美女,可是身材很好,再说能看上胖子,也是这货修来福气了。
竺晓琴愣了愣,好像有片刻的失神,“哦,我这就走……这就回去。”她冲我们笑笑,然后转身走掉了。四个人中我是最清醒的,我注意到她的笑容,真的和死去的那两个女孩脸上的笑好像!而且心里仍有些奇怪这么晚她来教学楼干什么?教学楼从没有过九点还有亮灯的地方,虽然有些疑虑,不过看到她已经走近了女生宿舍,头昏脑涨的我没有细想下去,上厕所的欲望也是越来越强烈,匆匆催促着他们快走。
昏暗的路灯下,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动作缓慢而僵硬。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其他三个还鼾声连天,我觉得我们这个月的评分肯定会被扣成负的,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们早已经习惯了。
反正也只是混个文凭而已。
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白乐的,看得我心里直发毛,似乎已经看到了她大发雷霆的样子。赶紧穿上衣服随便洗了把脸就匆匆下楼,果然她正在宿舍楼下不停地踱步,引来不少男生的目光,还有这群牲口的口水声。“你干什么去了!”看到我出来,白乐小声恶狠狠的说道,顺手扔给我一瓶水。看样子她很不习惯这么多人看她,脸色微红地拽着我就往外走,我却在心里暗喜,估计有刘和这货在,明天学校里又是关于白乐在宿舍楼下等我的消息又会变成无数个版本被传得沸沸扬扬。
“她们去图书馆借的书都是国家地理还有地图书。”半路上白乐突然地对我说道。“什么?地图?你是说死掉的两个女孩都去看地图?”我惊讶的反问,搞什么飞机?临死前的旅行?!
“不知道,但是她们却是都看过这样的东西,而且你看。”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东西。是日记本,封皮已经有些磨损了。“这是任亚洁的日记我本,你自己看,就在最后一页。”我接过来,最后一页已经被白乐弯起了一个角,日记上的日期是出事的前一天,“从7月底开始就一直空白这,这最后一页的日记是很突兀的出现的,7月28号到8月11号都是空白。”白乐提醒我。
“已经是第十天了,为什么……到底是谁呢?”
“谁在唱歌呢?真的好好听,我感觉自己都变了。是有人在帮我吗?”
“原来这首歌叫'传染'啊……好奇怪的名字。”
“要带我走了吗?去哪里呢?……。”
“用死亡的传染之歌伴随着我……再见了,爸爸,妈妈,再见了,所有人……。”
这一页的日记只有这寥寥几行,娟秀的字体却透漏出说不清的诡异。“有人在给她唱歌?是因为唱歌才会让她改变了自己的性格?而且……还是死亡的传染之歌……。”
我把日记本还给白乐,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望着任亚洁坠楼的地方,隐约地……听见了一阵歌声。
第12章: 拜访者T
死去两名学生地事情渐渐平息,学校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们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的肆无忌惮了,只能乖乖去上课,白玥还不高兴了好一阵,说是都没有人自己无聊什么的,最后我只好把她送到我们学校的图书馆。不过就像刘和说的就算去了也是闷头睡大觉,还不如直接在寝室睡,或者出去跑新闻。他已经正式从“收集八卦消息”升级到“跑新闻”了,我觉得他不去报新闻系真是埋没了一个人才。
疑心病特重的白乐还是觉得事情有问题,赖着不搬回寝室。我看她是住我的房间住上瘾了,也对,学校外面可没有那么多规矩,再说没有那个人会傻到赶一个美女走,再说我也乐得这样,一连两个美女住到家里,跟谁说起来,也是大有虚荣心啊。而肥鸡竟然也破天荒的没有迟到,只是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看样子他和竺晓琴地感情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我和张子文怎么问他都摇头,这个倔强的胖子看来是决心要自己解决。讲台上的老教授慢吞吞地讲着“法律解释的本体与方法”。从第一节课就落下的我听得云里雾里,昏昏欲睡,要不是白乐在旁边时不时碰我一下,早已经鼾声连天了。
一天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白乐又神神秘秘的去所谓的调查。陪着白玥在图书馆一下午后,她才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今晚晚些回去,我查到了些东西。”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然后又对白玥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竟然让这个难缠的小丫头乖乖地回家去了。
“你查到了什么?”望着白玥坐上出租车,我才转过身来问道。“我觉得现在竺晓琴也已经不正常了!”她对我钩钩手指,小声在我耳边说。“你还没有放弃呢……我的大小姐,已经这么久了,算这件事过去好不好?”我苦笑着,实在佩服她的毅力。“怎么可能算呢!你不知道,我查到,死去的两个女生和竺晓琴最近联系很密切,而且她们经常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出入图书馆,可是我打听了好多人,竟然没人认识是谁的。你难道没感觉这个竺晓琴最近很奇怪吗?”她蹙着眉头,一副思考的样子:“以前这个女孩总是文文静静的,也很开朗。可是最近竟然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对她们地年纪主任都是这样!而且对你们宿舍的马乌继也没有好脸色看呢,我觉得是她遇到什么事情了。”“什么事情?”听她一说起肥鸡我又想了解一下这个竺晓琴最近是怎么了,看样子这一次白乐的所谓“打听”收货不小啊。我想相比于刘和这个五大三粗的爷们,白乐是女生会更容易的从女生的嘴里套出话来吧。
“中邪,或者某些我们不知道地宗教。”她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呃……好吧,就算她中邪了,你打算怎么办?”与其说中邪,我倒更相信她们三个人是不是一起信了某个邪恶宗教,比如“微笑自杀教”什么的。“一连几天晚上,她都去教学楼门口转,可是都被人发现了,今晚我们跟踪去看看,肯定会有所收获的。”我想起了那天晚上站在教学楼前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可是……。”我还想说什么,看到白乐一脸的哀求,硬生生的吞回去了,真不明白,她为何这样的坚持,我看她也和刘和一样不适合法律系,当个女侦探倒挺合适的。
天已经微微暗了下来,我和白乐去校门口的餐厅吃饭,一直磨磨蹭蹭到9点,直到服务员第六次问我们需要什么的时候,我们才溜回学校,躲在教学楼门口旁边的长椅后面。夏天晚上没有一丝风,蹲在这么狭窄的地方不能动,还有无数的蚊虫在耳边哼哼着,此刻我的身上已经被咬了好几个疙瘩,痒得出奇。妈的,等明天出去肯定买杀虫气把你们统统杀光!我暗自诅咒着,借以寻找心理平衡。
直到蹲在那里憋屈了半个小时,竺晓琴果然和前几天一样,穿着白色的长裙出现在了操场边。不过这次她没有一点犹豫直接走进了教学楼,或许怕被别人看到而组织吧。白乐招呼我,悄悄地跟了上去,我抓着身上的红疙瘩,呲牙咧嘴的弯着腰跟着她,故意躲开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摄像头。竺晓琴动作僵硬地上了楼,白乐激动地攥着小手,呼吸粗重,我心里却有些腹诽,说不定人家偷偷去会新交地男朋友呢,那么她对肥鸡冷淡也就有原因可以解释了。
教学楼里黑洞洞的,吝啬的学校竟然连走廊的灯都关掉了,不过幸好竺晓琴穿的白色裙子特别显眼,我们还是跟着她去了三楼,然后阶梯教室停了下来,那是上和堂课的地方,平时不怎么去都是锁着的,可是偏偏竺晓琴就这样走进去了,谁打开了这间教室的门?打开门让竺晓琴进去的目的又是什么?我脑子里又抑制不住地冒出疑问。
白乐指了指后门的窗户,我点点头和她猫着腰过去,屏住呼吸头挨着头往里看,明显白乐和我一样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眼里闪烁着兴奋害怕复杂的光芒。
教室里不算太暗,半夜地月光显得明亮异常,照进教室里并不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况且这个“被鬼附身”的女孩还是穿着白色的裙子,竺晓琴进到教室并没有什么动作,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她是背对着我们的,看不到她的表情,如果真是闭着眼睛,都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在梦游。教室里也没有别人,让我“偷会情人”的说法不攻自破,但是她来这里干什么?最近几天听白乐说她天天都来,可是都被发现所以才没有进来,我想这次她或许还是怕被发现吧,所以才这么匆匆忙忙地。
我忽然想起她脸上的笑容,想起一开始自杀地那两名女生脸上和竺晓琴同样的笑容。忽然一种不祥地预感涌上心头,难道,她来这里也是……自杀?!想到这里我不禁浑身一寒,打了一个冷颤。可就在我想上前阻止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浑身僵硬,我用余光看到白乐也是一脸的汗珠,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一直没有动,我干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已经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