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难解决?」博雅问。 「他太耿直了。」保宪答。 他转头望向晴明,轻轻拍着自己的脸颊。 「晴明啊,你应该能理解吧。我们做的这行阴阳道工作,并非出自信仰。」 「是。」 「我们不对天祝告。」 「是。」 「我们只是念咒,有时会对不存在于这世上的『某者』下令,或拜托它们办事,但我们不对天祝告。」 「确实不对天祝告。」 「不过,佛道是信仰。」 「是。」 「佛道要求神拜佛。」 「是。」 「成为佛门子弟后,首要条件是信仰,而非才能。缺乏才能的人也能终其佛道。但是,我们阴阳道有时必须仰赖才能。阴阳师必须具有看得见『某者』或看透天地间道理的才能,有时,技能与法力强弱比信仰更重要……」 「是。」 「说极端点,佛道不需要才能。佛门子弟只须拄着一根名叫信仰的拐杖,即能终其佛道。」 「是。」 「然而,倘若归根究柢,佛道和阴阳道都是同样存在轮咒之中的。」 「是。」 晴明只是点头赞同。 「晴明啊,我哥哥他……看不见我或你平日能看见的『某者』……」 「……」 「不知上天下了什么处方,我哥哥缺乏步上阴阳道之路的才能……」 「……」 「而且,我哥哥比其他人更深知这点。」 「是。」 「只是,在『耿直』这方面的才能,以及在『坚信某事』这方面的才能,他比任何人都强……」 「是。」 「晴明啊,可悲的是,我们须具备的才能不是信仰,而是怀疑。我们的才能是先怀疑物事的表面,再去追求物事内里的真实。」 「是……」 「我深深理解,我哥哥为何不容许那些半吊子的阴阳师或僧人,晴明……」 保宪感慨地说。 「虽然我哥哥讨厌阴阳师,不过,晴明啊,他很喜欢你。」 「啊?」 「我是说,这件事由你插手来管比较能完满解决,晴明……」 保宪望着晴明。 酒杯内已盛满重新倒入的酒。 「这下我总算安心了,晴明……」 晴明还未答话,保宪便先伸手端起杯子。 「让你包办,我就安心了。」 保宪津津有味地饮尽杯中酒。 「唔,事情就是如此,博雅。」晴明苦笑道。 「什么意思?」 「我们必须去一趟。」 「去哪里?」 「那还用说,去心觉大人的住处。」 「石藏寺?」 「嗯。」 「可、可是……」 「你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