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他指了指自己身边。
坐就坐,还怕他不成,我气呼呼的一屁股坐下去,然后便觉得身体一空,整个人往后倒到了床上。我的一只腿被赵钦轻轻松松一把捞着抬了起来,他修长的手指便捏住了我的膝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好像还在思寻着什么似的,眼睛并没有看我,而是飘然不定。
但指尖,一点一点轻轻地捏着。
“你,你这是做什么?”我错愕的瞪大眼睛。
“你不是摔了吗,我去不去扶你都一样的会痛,但帮你揉一揉才更切实些。”他淡淡的说,手下指尖微动。
……于是,一大波汹涌澎湃的幸福感向我袭来,谁说他失忆了,就不宠我爱我?还是一样一样的。
等他揉完一条腿我伸出另一条,然后是左手,右手,总之这一跤摔得,太值得了。
阿布去叫我们吃饭,再到第二次去叫我们吃饭,他的鬼下巴差点惊得掉到了地上。
晚上伺候赵钦睡下后,回到卧室的我开始抱着古书翻找古书上关于媒婆的信息,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很想知道赵钦的那个故人,会不会跟黑雾人有关?
古书分为上中下三部,因为其中有很大一部份都是古文古字,所以想学一段的话,看起来也会很慢,首先得译出那些字体代表什么意思才行。
找了大约两个小时,才找到了一点点关于阴司媒婆的传说。
好家伙,不知道这书上说的对不对,阴司媒婆原来是自有人间开始就存在,背影强大,实力强大,传说她可以送信三界,来来去去,就好比我们做公交车进个城那么简单,更可怕的是,她是第一代冥王的姐姐,冥王估计是不会换界吧,所以才会一直有她媒婆的存在。
怪不得她可以想拿人命就拿人命了,看完这段传说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来这是一个招惹不起的货。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合上古书,上下眼皮只打架,原来已是凌晨一点钟了。便倒头睡了下去,不管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
谁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突然觉得身子挺轻的,好像不由自主的飘了起来。
我吓得两眼一睁坐起来,呃,是飘在半空中坐起来,冷风呼啸着从耳边吹过,吹得满头黑发飞扬。
只觉得噬食入骨的寒冷,虽然和赵钦有过几次瞬间转移的经历,可是这大半夜的竟然发现自己半飘在半空,而且四周一片漆黑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垂眼看着自己脚下的城市灯火,星星点点像萤火虫那么微小。
这下真的玩大法了,我心里苦叫一声。
“害怕吗?”一道冷得没有半点感情起伏的声音响起来。
我这才看清楚,原来对面几米开外,竟然也盘腿坐着个飘浮的人,因为她一身黑衣黑裙,我居然一时没有留意,紧随着目光定格在那红得鲜艳的小布袋上,我不知道此时自己心里是惊是喜,还是该害怕了,媒婆,她出现了。
她问我害怕吗,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除了阴沉。我心想此时自然不能胆怯,因为胆怯也没用了,没有人会来救我的,赵钦他已经还阳,他不会飞了。
心里下了绝心,我便脖子一梗,想说不害怕,还想问问他给赵钦送信的故人究竟是谁?
那知,我竟然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了话,因为,我的舌头,正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没错,我像一只狗似的,舌头吐出来大半,就那样无奈无助而绝望的看着这老婆子,这太屈辱了,就算不想让我说话也没必要这样吧。
这是我活了二十一年,头一次生出想打一个老婆婆的念头。
“你不高兴?”她问我。
反之过来,你能高兴吗,我伸着舌头,愤愤地瞪着她。
第455章 455:执掌人
“所谓花开花落,世事万物都在变,可有些东西,却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正如你的秉性,过了一千年又能怎样,再过一千年,你还是会这样。”
怎样?我究竟怎样?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们。
“记住,执掌人就在你们几个人中间,杀了他,天清地明。”媒婆咬牙切齿:“别再心软,这样才能救你,救他,救大家,明白吗?”
我摇了摇头,不明白,请说明白点,舌头在风中晃,特傻。
“去吧!”媒婆却向我挥了下去。
去你妹,我啥也没听明白,只觉得心里一空,我往下坠落,那种速度快得令人眩目,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少说也得是个肉酱。
我尖叫着闭上眼睛,对一个恐高的人来说,这种下落的感觉实在太恐怖了。
扑通,我终于落地了,却不痛。
缓缓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裹着被子掉到了床边地板上,一缕清明的阳光从窗口投进来照到我手背上,竟然,日上三竿了。
卧室门就在这时候打开,赵钦神清气爽的站在门口,一手还握着门把,问我:“杜明月,你鬼叫什么?”
“王爷。”我吓懵了,吓傻了,跌跌撞撞从被子里爬出来,向他冲去,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泪水在眼里打转,头埋在他胸口上,生生将泪水忍住。
“怎么了?”赵钦难得地放低语气。
“我做了个恶梦。”
“梦到什么?”
“梦到从高处摔了下来。”
于是我的身体便被赵钦像扯橡皮糖似的给拉开,他抬起一只手拨拉开我脸上的头发:“啧,你一向是个悍妇,怎么这点梦就给吓成这样啊?”
我张了张嘴,却因为汤圆和阿布在而无法开口,梦里媒婆说的那句话在脑海里回响,执掌人就在我们中间,必须得杀了他,如果真有这样的事,那我更不能透露半句。
“我没事了,你们下去吧。”用力收拾起心里的纷乱,我转过身,径直走到床边将地上被子抱起来扔到床上。
门口响起脚步声,汤圆和阿布下楼去了,赵钦却进了我的屋。
“看来吓得不轻,脸色都变白了。”他说。
我看了看外面,走过去把门给关上,这才拉着他的手压低声音说:“因为我梦到了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