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是大师兄他,他出了点情况,老道长和小白今天晚上要帮他做续命法事,能不能活下去,得看明天早上。”也许是憋在心里太久,我说话的时候,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我擦掉泪水:“所以案子的事,我们恐怕暂时不能帮你了,不好意思。”
电话那端的左峰沉默了一下:“我这就过去。”
“不用,我和赵钦今天晚上要专心做祷告,你过来只会打扰到我们。”我挂了电话,转过身,看到赵钦就站在屋檐下看着我。
“你必须吃点东西。”他把手里的苹果递给我:“傻瓜,怎么突然这么对老道长没有信心了呢,你得对他有信心。”
“你说得对,大师兄那么乐呵的一个人,我不能把事情往坏处想。”我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勉强自己咽下去,转眼失神地看着那个小花盒:“要是长生花快点长出来就好了,我看到古书上说,长生花可以续命,那就可以用在大师兄身上了。”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能够用到它的人,就它和他有缘分,大师兄错过了花期,只能说他和长生花没有缘分。”赵钦从身后环着我的腰:“你看今天晚上,正好是十五,月亮这么亮,我带你上去看看。”
我还没答应,他便已腾空而起。
凉凉地风扑在脸上,我眯着眼睛:“你带我去哪儿?”
“去盗墓。”
“啊?”
赵钦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唇瓣微勾,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停落在一座巍巍青山上。
“这是一次无意之中和汤圆上山来修炼时看到的,你看那里。”
顺着赵钦手指一挥,无地起了一层狂风,风过处,那乱七八糟的矮树丛后,露出一块墓碑来,上面的字迹因为年久远而变得摸糊。
“这是我们大宋字民的墓,看上面的撰写,还是位官员,只不过是地方小官而已。”赵钦看着我说:“这墓能保存至今不被发现实属难得,你若是喜欢,就把他给挖开盗了去。”
“这损阴败德的事,我可不干。”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大晚上,不为大师兄着想,却为这里盗墓。
赵钦笑了:“你这傻丫头,人家早就不知道轮回转世到哪里去了,还说什么损阴败德,这只是你们世人的偏见。”说?
话间,他一挥手袖,那盗竟然塌开一个洞口:“走吧,就算不取里面的东西,我也带你进去看看。”
“进去。”我暗想这么小的洞口,怎么进,爬吗?
那知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两眼一黑,我和赵钦便已经置身在一个大洞里面。
“我们这是在哪里?”我看着这巨大无比的山洞,一时间摸不清头脑。
“就在刚刚那尊坟前。”他应我,神采飞扬,拉着我的手往前走。
“啊?坟埋前我没有看到有这么大的洞啊?”
“笨。”赵钦用食指敲了我额头上一下:“那是因为我们变小了。”
他的话把我惊得张大嘴巴,还有这样玩法的?嗡地一下,我们身边,飞过一只巨大的虫子,只见那虫子屁股上挂着一个绿萤萤的灯笼。
好吧,我信了,我们是变小了,刚刚过去那位,不就是萤火虫吗?
我重重吸了口气:“你会这招,以前怎么没见你用?”
“不管用什么法术,我都怕损到你的阳气,懂吗?”随着赵钦说话的声音,我看到前面有一个大坑,得往下跳,大约有十几米高,他挑了下眉头,啪地拍了我皱起的眉心上一下。
等我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发现那个坑在自己脚下,不过八十公分那么深而已,我们又变大了。
“快看,这就是正宗的宋朝民间安葬棺木,上面的金绘蝙蝠,还有这些铜钱印,这都是有讲究的。”赵钦放开我的手上前去摸着那副棺木,他好看的眼里流动着奕奕神采。
第280章 280:佛光
我看着赵钦许久未如此从容绽开过的薄唇,他那是发自内心的笑,那样舒心,好像一个游子在外重回故土的欣慰,就在这一刻,我猛然反应过来,他这是哪里是带我来盗墓,他只是太想自己的朝代,太想大宋的一切。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我一个现代人,突然到大宋去生活,而且知道永远也回不去了,那会是什么滋味儿。
“赵钦。”我上前去,拉住他的袖子,他还在高兴的指着棺木旁边的石雕,跟我解说着:“赵钦。”我心里难受,掂起脚尖,捧着他好看绝世的脸:“不要再说了。”
“阿月,我。”他停在那里,目光里掠过一丝失落:“你不喜欢听?”
“不管是大宋还是现代,关于你的,我都喜欢听。你能告诉我真话吗,你还有没有机会重新回到那个时段去,回到你的大宋,再去好好活一回。”
赵钦微一愣神,随即勾唇:“傻丫头,在哪里生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你,你在的地方,我才会去。”
“也就是说,你还有机会能回去?”
“不。”他摇摇头:“时光永远不可能倒流了,明白吗?”
我的心上重重一阵剌痛,时光当然不能倒流,只是,看到他这样子,我很心疼他。
就算我们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就算我们独处的时候,他会用微凉的身躯抱我入怀安然入睡,可我总觉得,他是孤独的,他永远无法和我们真正地溶入到一起。
有时候,爱太深,却是很累人。
如果他不这么执着,他去轮回转世,也许,这痛苦就不会再继续下去。
我抚着他的脸,说了一句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说的话:“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留下来。”
“傻,如果没有你,我的存在,我哪里,又有何意义。”赵钦抬起手来抚着我手,清眸如星月:“阿月,如果不小心,我们分开了,我是说如果,那你还会等我一千年吗?”
我咬咬唇:“等啊,你不来,我可不离去。”
“好,我不出现,你不许离去。”他抱紧我,紧得像是要把我镶进他的骨头里,头顶上,他凉凉的呼吸轻抚着我的头发。
我扑在赵钦高大结实的怀里,眼睛酸疼得厉害,这一世的事情都还说不清楚呢,难道,我们还会真有另一世的分离之苦吗?
从墓地里出来,我们回到小院子里的时候,天空已经翻起鱼肚白。
只听道观里,传来悠扬的晨钟声‘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