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下内衣,用力地撕扯开。然后递给雪辞兰,“去百鬼经过的地方,沾露水洗脸。洗一次,念一次平安咒。连洗三次,才可以回来。” 雪辞兰也见到了百鬼,如果不用这种方法祛除她身上的阴寒之气,回去她就会大病一场,三日之内必亡。 雪辞兰拿着我的衣服,望了望百鬼离开的那片地方仍然雾气缭绕,心中很有些恐慌。 “我的外衣口袋里有符,你将符垫在鞋底,鬼就不敢追你了。” 这话其实是骗她的。事实上鬼已经走了,这么,只是为了给她一点安全感。 “嗯。”雪辞兰为难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符,垫在了脚下。临走时又将外衣给我披上,对我:“我背你去,我们一起洗。” “我是道士,用不着的。天快要亮了,快去快回。” 支走了雪辞兰,我再次仔细观察了自己的身体,发现一切都没有变化,甚至连右臂上的伤疤,仍然清晰可见。 难道刚才是中了鬼的幻术?可是无论怎么,我都没有从百鬼中存活下来的理由。我百思不得其解,如坠五里雾中一般。 不远处百鬼途径的路上,仍有少许鬼火飘零。雪辞兰每隔一会就会喊我一声,我知道她是害怕,便用力地回应她。 我观察着自己手掌的时候,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如果我已经死过了,那么体内的阳火必然已经熄灭,不可能再点了。 于是我连忙伸出二指,急念咒语催生阳火。 呼,一团烈焰在指尖漂亮地烧起来。 只是让我更加不解的是,这团火焰,不再是先前的明黄色,而是一种诡异的绿! 这更像是亡灵的火焰。我的后脑仿佛被重重地一击,难道……我真的已经死了? 【下章预告:算心机突生异变】 第十九章 藏心机突生异变 雪辞兰洗完回来,天已经蒙蒙亮。朝阳第一抹刺眼的阳光眩得我眼花。 我接过雪辞兰手中的衣服,打开,白白的衣衫染上一团黑水。雪辞兰不由得大惊。 我将衣服展开,黑水呈现出一个完整的黑梅印。我催动阳火,点衣服,焚烧了这鬼气沾染的秽物。 “好了,你身上的鬼气已经吸进,不会有事了。” 听我这么,雪辞兰苍白的脸色才略微恢复过来,心诚意挚地谢过。 若是以前,我难不会乘机捞上一笔。可现在实在没这心思。 “辞兰,我被鬼包围以后,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都怪我。”雪辞兰满怀歉意,“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鬼,吓得大叫一声,鬼被被我的叫声引来。你为了掩护我逃跑,自己挡住了鬼魂。若不是你身上有护身符,鬼吃不到你,恐怕,恐怕已经……” 雪辞兰得泣不成声,显然是被当时的情景吓惨了。 可是这和我的记忆完全不相同。我感觉越来越混乱了。 照雪辞兰这么,我倒是英雄救美了。只是这不符合我的性格啊。依着我的个性,若是见到百鬼奔来,肯定撒腿就跑才是。 “先回吧。”这件事有太多的疑点,让我的脑子实在转不过弯来。 我只是隐隐记得,当百鬼蹿动的时候,始终有一只衣冠楚楚的鬼一动不动地站着。它的脸一团模糊,没有五官,但我却总感觉它在看着我,或者更确切地,它似乎在关注我。也不知这冥冥之中,究竟藏着怎样千丝万缕的纠葛。 我和雪辞兰往回赶,还未进屋,又撞到了肖运富。 肖运富一见我俩衣冠不整、一脸倦容地从外面回来,立即会意,恭敬谄媚地立在门口,叫了声,“大哥大嫂早!” “早。”我见雪辞兰没异议,也就默认了一声。 回到房里才发现,铜像还在驱鬼阵里。 原来那几个鬼并非冲着铜像而来,而是百鬼夜行经过此地,闻到生人的气味,才进了屋。这么倒是我们误会了。 一宿没睡,我竟然睡意全无。雪辞兰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我让她到卧房休息。 七点左右,四辆警车呜呜地开来。没想到他们这么敬业,天刚亮就过来了。 邻里邻居听到警车声都纷纷穿着内衣短裤出来瞅个究竟。 待下车才发现,来的不是干活的警察,全是长官级别的。 我看他们一个个大腹便便的模样,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平时刮了多少油水。 “你是崔蛮?”穿着墨绿色警服秃顶的中年人质问道。 这人应该是个当官的,语气很不客气,听着让人极不舒服。 “是。”我回答得也很傲慢。 “死劳改犯,我女儿呢!”他如狮子般朝我怒吼着,好像是我掳走了他女儿。 我本来只是有一点反感,听得他一句劳改犯前面还带一个“死”字,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殚精竭虑守护了铜像一整晚,没得到应有的慰问和嘉奖,反而一大早就被十几个大胖子气势汹汹地围住兴师问罪,好像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般。 这众目睽睽之下,我若是低头,以后谁过来还不踹我两脚? 憋了一肚子气的我自然没好话,哼道:“在我床上。” 中年胖子气得脑充血,脸一红,差点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