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
有句话叫,得陇望蜀。红喜冷冰冰的时候,那些军阀想让她笑。红喜笑的时候,军阀又想抱。
终于有个脸皮厚的最先动手了,在红喜身上摸了一把。
红喜想也没想,伸手给了这人一嘴巴。
这军阀当时就火冒三丈。但是被周围的看客拉开了。那些看客虽然看起来很公平,让红喜给那军阀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然而,他们看红喜的目光,已经全然不一样了。
毕竟,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红喜没了还可以再找别的,她的重要程度,远远比不上军阀之间的利益纠缠。
那挨了耳光的军阀冷笑着坐下来,并没有走。而红喜也全没当回事,又去后台化妆,打算接着演戏。
老班主忧心忡忡的跑到后台,冲红喜说:“你还演什么戏?你把他打了,他能放过你吗?还不快跑?”
红喜不以为然:“我已经道过歉了。何况,是他自己不对在先。”然后,就接着上台了。
老班主急的了不得。连忙把自己的家底全都掏出来,动用了所有能动的人脉,终于换来了那军阀一句话:“放心。红喜不会有危险。”
老班主这才放下心来,擦擦额头上的汗:“希望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谁知道,他这口气刚刚叹出来,就听见有个听戏的喝了一声:“唱的什么玩意?”
然后,随手把茶壶扔出去了。
红喜的一句唱词被打算,气得直掉泪。她刚想接下去再唱的时候,另一个人又站出来,骂道:“唱的什么东西?班主呢?出来退钱。”
这一下,一呼百应,指责声,退钱声,谩骂声,充满了整个院子。唯一不为所动的,就是坐在屋子里面的那几位军阀大人。
老班主经历了这么多年大风大浪,自然一眼就能看明白。这些人都是组织好了的,要给红喜点颜色看看。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想办法,逆来顺受,唾面自干。
老班主满脸赔笑,手里捏着大洋毛票,挨个退钱。
这时候戏台上已经被不三不四的人乱扔一通,脏的像是个垃圾场。红喜泪流满面的站在台上,仍然试图接着唱下去。
然而,从下面忽然窜上来几个小伙子。对着红喜的脸就是一巴掌,骂道:“窑姐唱的小曲都比你好听。”
第九十六章 白狐
这一巴掌把红喜打得头晕转向。红喜还没有缓过神来,接二连三的人走了上来。同样的话,同样而耳光,一人打了一个。
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朝着闹着忽然要退钱的人忽然安静下来了。整个戏园子里再也没有人说话。只有响亮的耳光,隔两三秒就响起一次。
红喜站在戏台上,完全没有反抗,就任由那些人打着。可以说,今天的这一切已经把她吓懵了。她高傲是不假,但是毕竟没有经历过风浪。
所有人都看着戏台,盯着红喜。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万众瞩目的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
那军阀慢悠悠的走上来,手里面端着一杯酒,轻佻的在红喜身上摸了一把。
红喜没有再反抗,确切的说,她已经被这种场面吓得不知道反抗了。
军阀一脸不屑的看着红喜:“怎么不打我了?你接着打啊?我就摸你了,怎么样?”
红喜一言不发。
军阀越说越生气,瞪着眼用极刻薄的话挖苦道:“老子好吃好喝的招待你,摸你两把,你给我一个嘴巴。现在一人赏你一个耳光,你倒不假正经了?我就在这把你办了,你敢吭声吗?我呸!你们这些下九流就是贱。老子看得起你,叫你一声角,其实说白了,你不就是个臭唱戏的吗?你在这装什么大小姐?”
军阀说了这番话,一抬手,把那杯酒破在红喜连脸上了。
红喜的脸早就被打肿了,被这杯白酒一泼,顿时疼的直咧嘴。
那军阀随手把杯子扔在地上,转身走了。而其余的人,也跟着走了。
这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喜家班原本热热闹闹,在这一天晚上却变得唉声叹气。
红喜站在戏台上,几个小时一动不动,两个脸蛋肿的老高。嘴角都渗出血来。
没有人敢去和她说话。即使是老班主,也只不过远远地把饭菜放在她的身边,然后叹着气回去了。
半夜的时候,红喜终于崩塌了,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然后,她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那泪水流到伤口里面,一阵阵的疼。红喜又是疼,又是难过。这一哭,就哭到了半夜。
而它那只白狐狸,则蹲在它身前,眼睛里面居然也泛着泪花。
第二天的时候,班主打开房门,一眼看见红喜睡在戏台上。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推了推红喜:“哎,别在这睡,回头着凉了,坏了嗓子。”
然而,他的手接触到红喜身子的时候,才发现红喜已经凉了。
老班主心里一惊,六十多的人一跃而起,一步窜到戏台上。
这时候再看红喜,脖子上有一个老大的伤口。分明是被什么东西咬伤的。而红喜的那只白狐狸,从此也就失踪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问白狐:“红喜真的是你咬死的?”
白狐被我和瘦子抓着,点了点头:“是我咬死的。”
无双本来听这个故事听得连连叹气,这时候忽然听见白狐亲口承认咬死了红喜,不由得勃然大怒,喝道:“红喜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咬死她?”
白狐咬着嘴唇摇摇头:“我也不想,但是这时候红喜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被那么多人当面打耳光。怎么肯能活的下去?但是她又不敢自杀,她怕疼,所以央求我帮她。”
瘦子忍不住插嘴说:“你应该劝她啊,好好地活着多好。干嘛要死?”
白狐本来委曲求全的求我们放它一条生路,这时候听见瘦子这么说,忽然勃然大怒,她有些气愤的说道:“你怎么说话呢?她能活得下来吗?我觉得她活着比死了还要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