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之后,他拉了两个乘客,情绪稍稍有所缓解。两个乘客都是女的,她们上车之后,都很自觉地系上了安全带。 接着,他又拉了一个男的。 这个男的坐在副驾上,一上车就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乘客:“小帅,你在哪儿呢?” 对方:“我和周老大出来兜兜风。” 乘客:“我也坐出租车兜风呢,要不,我去找你们,咱们锵锵三人行?” 对方:“我们回度假村了。” 乘客:“那好吧,我也回去了。拜拜。” 对方挂了电话。 司机把这个乘客送到秋的度假村,他付了车费,下车之后,这个司机的眼睛又落在了副驾位子上—— 一路上,这个乘客都没有系安全带,可是安全带警报却一直没响。 这个司机再次掏出电话,打给了另一个出租车司机:“我今天真的遇见鬼了……” 对方说:“又怎么了?” 这个司机说:“刚才拉了个活儿,那男的就坐在我旁边,一路都没系安全带,警报却一直不响……你说,他是人吗?” 对方说:“你别拉活儿了,赶紧回家休息吧!” 镜头伸进了位于城北的吴城看守所。 黑漆漆的大门,国徽高悬。高墙之上拉着铁丝网,岗楼上的武警荷枪实弹,来回走动。不见乌鸦。 某个牢房里,总共11个犯人。他们都穿着黄色囚服,理着秃头。除了睡头铺的那个牢头狱霸,所有人都直挺挺地坐在通铺上,小声背诵监规。 灯光昏黄。 铁门“哐当”响了一声, 犯人们朝铁门看去,铁门锁着,并没有人进来。 睡在头铺的人十分瘦小,他裹着被子,懒洋洋地说:“真是法制社会了,多少天都没有新鲜玩物了……” 毫无疑问,他是牢头狱霸。 睡在二铺的人,长得五大三粗,头顶有道长长的刀疤,他说:“继续玩奶妈吧!奶妈,你他妈过来!” 通铺上一个胖乎乎的犯人立即站起来。 牢头狱霸摆了摆手:“我这个人喜新厌旧,放过他吧。” 奶妈赶紧鞠躬:“谢谢老大!” 牢头狱霸说:“好了好了,你们继续背诵监规吧。” 然后,他拉了拉被子,蒙住了脑袋。 睡在二铺的刀疤立即小声说:“老大要休息,谁他妈出声,我把他的嘴缝上。” 牢房里立刻鸦雀无声了。 牢头狱霸很快就睡着了。 他隐约看到,地上站着一个人,面对贴在墙上的监规,正在默读。 牢头狱霸摇了摇脑袋:“你是谁啊?” 这个人慢慢转过头来:“我叫章回。”说着,他凑近了牢头狱霸的脸:“今晚上我能睡你的铺吗?” 听得出来,这个人操一口东北口音。 牢头狱霸说:“为什么呢?” 东北人小声说:“如果你坚持要睡在这儿,那我就睡在你身上。” 牢头狱霸转头看了看刀疤,刀疤正在监视其他犯人背监规,似乎看不到这个东北人。 牢头狱霸说:“我在做梦吗?” 东北人说:“没错儿,你在做噩梦。” 说完,东北人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塑料牙刷,撅断了,他把两根半截牙刷抓在两只手里,直接朝牢头狱霸的眼睛戳过来…… 牢头狱霸惨叫一声,一下就坐起来,醒了。 刀疤被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看他,小声问:“老大,你怎么了?” 牢头狱霸问:“我进来之前,谁睡在我这个铺上?” 刀疤说:“一个姓张的。” 牢头狱霸说:“他犯了什么事?” 刀疤说:“抢劫杀人,半个月前被崩了……” 牢头狱霸立即说:“都朝那边挪挪!” 其他人不敢问什么,纷纷朝旁边挪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