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们现在没有别的出路。” 她想了想,没有再阻止我。我扔下撬棍朝棺椁里爬去,季风却把撬棍递到了我的手上。 这个入口大约2米深,我跳下去之后,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撬棍,慢慢朝前走。这条通道是一个朝上的斜坡,前面黑糊糊的,没有尽头的样子。 季风在入口处喊道:“老大,你说个话!” 我说:“活着。” 她就跟着跳下来。 她一个人留在那个墓室里更危险。 我拉着她朝前走,心里很害怕,也很兴奋。一个作家遇到离奇的遭遇,就像一个侦探接手一起难解的案子,一个医生面对一场危险的手术,那感觉又紧张又刺激。 走着走着,我否定这是一条墓道了,它只是一个不规则的地洞,更像是盗墓者挖掘出来的。 我们的手电筒好像都要没电了,光束越来越暗,只能照亮一米远的距离。地洞也越来越狭窄。 我们摸索着走了半个多钟头,地洞依然朝前延伸,没有什么变化。 突然,我们的手电筒照到了东西,我和季风同时目瞪口呆—— 三具男尸,背后分别用木桩支撑着,直直地跪在地上。他们的嘴巴微张,里面含着黄土。他们的眼睛里塞满了血淋淋的棉花。木桩上,分别写着他们的名字。 回去没有出路。 我和季风躲过这三具尸体,继续朝前走。这次我让季风走在前头,我跟在后头了,走出几步就回头照一照,那三具尸体没有跟上来。 她全身都是黄土,牛仔裤的膝盖也破了。我想说:如果我们活着出去,我给你买一条新牛仔裤。又一想,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说这样的话太滑稽了,就没有说。 我们又朝前走了半个多钟头,前面突然到了尽头。 季风朝上照了照,又用手在顶部推了推,竟然推开了一个盖子。我的心翻腾了一下。 她把手电筒递给我,朝上一窜,半个身子就出去了。她用双手拄在洞口两边,使劲一撑,整个身体都出去了。接着,她把手伸下来,接过手电筒和撬棍,我也爬了上去…… 四下一看,我彻底晕了…… 第89章 马然而的奇遇 我们从一个地窖里钻出来,置身在一个窑洞里。 土炕上的席子破破烂烂,没有被褥。灶台上一大一小两只米罐,水缸里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窗户上贴着掉色的剪纸,是一只大公鸡,头都被风刮掉了…… 正是那个长发女人的家! 可是,她却不见了。 我和季风赶紧走出去,来到了刘明久的家。 刘明久的父亲正在院子里抽烟袋,我快步走过去,指着离村子最远的那个窑洞,劈头盖脸地问:“住在那个窑洞里的女人是什么人?” 刘明久顺着我的手看过去,愣了愣,说:“那个窑洞早就废弃了,没有人住啊。” 我忽然感觉我走进了一个鬼故事。 现在我置身罗布泊,回想起那段经历,我忽然不觉得那是鬼故事了。 我们来到罗布泊,不断被那群人侵害,他们就出没于古墓里,也许,那个长发女人跟他们属于同一类东西。 很可能,他们遍布这个世界各个地方,只是,他们永远生活在地下。 在陕北,那群人在地下挖了一条通道,直接伸到门沟村。而那个长发女人,从地下爬出来,钻进了那孔没人住的窑洞,伪装成了人类…… 想想都胆寒。 外面传来声音,我竖起耳朵听,好像马然而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我没听到汽车引擎声? 我爬起来,抓起手电筒走出去,果然看见了马然而,他走着回来的,身上好像流血了,他走到我的车灯照射的范围内,一下躺在了地上。 鲁三国立即朝他跑过去。 我也跑了过去。 马然而就是受伤了,他的双手捂着肚子,手上都是血。 我背起他,快步走向了他的帐篷。 章回挺机灵,早把灯打开了,迎出了帐篷,他说:“我来背。” 我说:“你去拿酒精和纱布。” 我把马然而放在帐篷里,四眼就凑过来。号外死了之后,它明显瘦了。吴珉刚刚睁开眼睛,迷迷瞪瞪地问:“你们干什么啊!不睡觉?” 我没搭理他。 章回拿来了酒精和纱布,我把马然而的衣服掀开,看到了两处刀伤,都很深。他的额头上也有个小口子,估计是跟人打斗的时候划伤的。 我对章回说:“你出去放哨吧,这里我处理。” 章回说:“好。”然后就出去了。 马然而无助地看着我,他感觉到自己估计不行了。 的确,我们没有医生,除了止血,干不了别的。很显然,他的肠子被刺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