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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节

  “就是这样,我才觉得奇怪!”温宁在电话那头对我说道。
  “此话怎讲?”我反问。
  “你不知道,尤旅这个人,只希望全心全意地作画,他虽然有很多媒体的朋友,但是他作画展的时候,从来不主动去联系媒体,宣传方面,从来都是画展主办方去联系的。”温宁顿了顿,“也就是说,只要尤旅认为适合办画展,就算没有人参加,他也会办下去,而在如理市的生态画展,他却主动联系了媒体!”
  “这的确有点奇怪。”我回应道。
  首先是临时改变行程,决定在云省办画展,全国性的画展,毕竟是所有画家的画展,而不是属于他一个人。尤旅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人,但是他却在大家没有画展主题的作品情况下,提出这样的要求。
  再者,画家是随画展主办方一起去的,联系媒体,应该由主办方联系,更何况,尤旅从来不主动联系媒体。这种奇怪的举动,好像生怕主办方不会联系媒体一样,这就要让我们细想,尤旅联系媒体的目的是什么。
  很快,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尤旅突然改变行程到如理市来,不仅仅是为了办画展,而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否则,云省有更多比如理市更适合办画展的地方。而尤旅联系媒体进行大肆地报道,其实是以退为进,他想让包括警方在内的所有人知道他就在这么一个地方举办画展,并且,他忙于画展,没有时间去其他地方。
  “他们来如理市的那么多天,都在干嘛?”我问。
  温宁:“他们到如理市之后,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云省的媒体赶到了,并住进事先订好的客栈中,之后的一个星期,那几个画家,包括尤旅,都在全心地作画。”
  我:“在哪里作画?”
  温宁:“地点不定,很多画家都到野外去采点绘画去了,但是尤旅是在客栈内作的画,他画的是客栈后的那个小湖泊,据说客栈方面照了照片,你可以去看看是否有异常。作画的那几天,尤旅不让任何人打扰,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吃饭也是靠着别人送到门口。”
  我大致明白了,将电话挂断之后,我找到了客栈的老板,说起尤旅,老板还觉得自豪。因为那场画展,他的客栈在云省范围内,上了报纸和电视报道。我找老板要了尤旅作品的照片。
  果然,尤旅画的正是我刚刚透过木窗看到的小湖泊。画上的湖泊异常逼真,月光之下,湖泊翻着微光,轻风佛起微波上的阵阵波澜。这种写实的画,必须要对照着原景才能画的出来,虽然对绘画没有研究,但这种知识我还是知道的。
  每次看到尤旅的画,我的心里总会有异样的感觉,这次也不例外。老板冲洗了很多张尤旅作品的照片,我将其中一张买了下来。回到房间,我将照片放在手里,对照着木窗外的小湖泊观察起来。
  木窗旁的油灯被微风吹的忽明忽暗,根据照片上的角度,尤旅这幅画应该是在客栈的三层最右的房间里完成的,作画的时间是在夜里。
  想到这里,我立刻站了起来,那几天,尤旅根本就不是一直待在客栈里,这一次,我很快就找到画上的古怪之处了!

第306章 诅咒(一)
  温宁打听到尤旅连续好几天将自己锁在客栈里,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没有人见到尤旅出来。但是这幅画,画的分明就是那片小湖泊的夜景,写实画需要和被画物面对面,也就是说,尤旅作画的时间应该是在晚上。
  既然是在晚上的画,尤旅那么多天,特别是白天的时候,为什么要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面?
  如果换作其他画家,说自己花几天时间构思,别人恐怕不会怀疑,但是,我到过尤旅的家中,也目睹了尤旅画了那副由色块组成的抽象画。虽然大家看不懂,但是尤旅刚开始明显对那幅画非常满意。
  对那样满意的一幅画,尤旅也只用了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不仅仅包括他作画的时间,还包括他构思的时间。我还记得孟婷当时的说辞,她说尤旅预计两到三个小时完成,但实际上却多花了好几个小时。
  饶是短短几个小时,尤旅和孟婷都觉得长,由此可见,尤旅是属于作画速度极快的那一类画家。这幅湖泊的风景画,明显不是尤旅最巅峰的作品,也没见媒体对尤旅这样出名的作家所作出来的这幅画有多高的评价,所以说,这幅画根本就不可能花尤旅那么多天的作画时间。
  联系他突然决定改变行程而到如理市的行为,我想,尤旅根本就是要借作画的名义,偷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就是说,白天的时候,尤旅根本就不在房间里,没有人去打扰他,所以尤旅完全可以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离开客栈,每天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来一次,将别人送到门口的饭菜解决就行了。
  而他要做的事情,需要非常隐蔽,绝对不能让他发现。而他联系那么多媒体到客栈,就是想让媒体报道他连续好几天待在房间里作画,以瞒过包括警方在内的所有人。这种层次的画,尤旅恐怕只需要最后一个晚上多花一两个小时就能完成。
  至于尤旅去了哪里,由于案子的敏感和尤旅到如理市的“巧合”,我立刻想到了小攀村。
  孙祥认为喝浸泡着他妻子的眼球能助其开天眼,就证明孙祥的妻子在孙祥的眼中甚至在更多人的眼中不寻常,而神秘男人布了这么大一个局,也和孙祥的妻子有关,这就更加证明孙祥妻子的奇特之处。
  现在,尤旅也可能和小攀村扯上了关系,这让我因为案件可能马上要有进展而兴奋的同时,心里也产生了忧虑。孙祥妻子的消息,能让凡叔处于危险之中,我们这么接近小攀村,恐怕也会遇到危险。
  我把手机充满电,寻思着如果发生危险,立刻报警。江军跟随在身边,这让我稍稍放松了一点。
  晚上,我躺在客栈里的竹床之上,油灯熄灭之后,月光洒进窗台,落下一地的斑驳。清风混杂着清新的空气吹了进来,里面还带有湖泊湿润的水分。迷迷糊糊之中,我睡着了,我是被冷醒的,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五点钟了。
  关上窗子,洗漱之后,我走到了楼下。
  客栈的一层摆了很多桌子,尽管天还没亮,但是已经有不少人坐在木桌之上吃早餐了,早餐很简单:馒头和豆浆。这里民风朴素,大家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其中还有几个人穿着特殊的民族服饰。
  我叫了老板,让他上了一份早餐,老板嘴里说着不标准的普通话,很让人费解。老板笑脸嘻嘻地端着豆浆和馒头上来,正准备转身离开,我叫住了他。老板的态度很好,我微笑着问老板:“小攀村怎么走?”
  就在“小攀村”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老板的拿着碟子的手僵住了,就连他脸上对待顾客的笑容也凝固住了。我转头,只见店里所有的伙计以及当地打扮的顾客,全都齐刷刷地盯着我,目光怪异。
  只有少数几个和我一样的外地人,正纳闷地看着大家。
  客栈里的气氛有些奇怪,老板很久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在这个时候,沈诺和江军也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大家的异常,沈诺坐到我的身边,看看我,又看看愣在当场的老板,重复地问了一遍我的问题:“老板,小攀村怎么走。”
  这次,老板终于反应过来了,但是他的眼中却多了一道惊恐的色彩。他直接转身离开,甚至连钱都没找我们要,老板明显不想回答我们的问题,其他人也是,他看我们的表情,简直像是在看怪物一样。
  我们在大家的注视下,把早餐吃了下去。起身付钱的时候,老板正在柜台上心不在焉地打着算盘,我把钱放到柜台之上,这又是让老板吓了一跳。离开客栈,我们又找了几个路人问要怎么去小攀村。
  小攀村的方位我知道,在如理市西南部,车程两个多小时。但是,到了如理市之后,我们才发现,如理市内根本就没有的士,而汽车根本就不去小攀村。满大街都是自行车和拉车,就连一辆摩托车都没看见。
  被我们拉住问话的几个人,和店老板一样,听了小攀村三个字,吓的全部跑开了,有胆子大的,只是怪异地看了我们几眼,但也迅速走开了。整整半个小时,我们什么都没问出来,江军埋怨道:“小攀村里还能有鬼不成,怎么一个个那么怕这个村子。”
  “那个村子没有鬼。”我和沈诺还来不及回答江军,我们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我们转身,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老头正站在我们的身后,他全身穿着朴素,脚上一双布鞋都已经要破开了。老头满口的云省乡音,脸上皱纹密布,他打招呼还保持着云省最古老的礼仪。
  老头双手抱拳,冲我们笑了笑,他手上也是沟壑纵横,看的出来,他是个干农活的。但奇怪的是,他的皮肤却很白,白的没什么血色。老头朝我们走了过来,我们这才发现,老头有些驼背。
  江军和我对视一眼,问那老头:“你是谁?”
  这个老头我见过,在客栈里的时候,这个老头就坐在客栈的角落里,我问老板的那些话,他也听到了。他出现在这里,我并不觉得是偶然。
  老头笑嘻嘻地回答道:“当地人都叫我驼子。”
  老头驼着背,他这样自我介绍,我们下意识看到他佝偻的背上去了。
  江军对驼子说话还算客气:“驼子,你知道小攀村吗?”
  驼子挥了挥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这小攀村,在如理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沈诺上下打量了一下驼子,问道:“驼子,你说这小攀村里没有鬼,那怎么大家好像都很怕这个村子一样。”
  驼子神神叨叨地朝四周扫视几眼,随后,他压低声音对我们说道:“小攀村里是没有鬼,但是啊……”驼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隔了很久,他才继续说道:“村子里,有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