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他爹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笑说:“好啊,能得施先生提笔留下墨宝,是我的福分。求之不得,又怎会嫌弃?”其实细水他爹希望给钱,但施先生既然提了留挽联,也不好拒绝,只得笑着接受。“那你去准备笔墨纸砚吧。”“好,施先生你等着啊。”细水他爹去准备了。见细水他爹走了,施慕白才进屋来到细水身边蹲下,拿起纸钱扔进了火盆,同时问细水:“你告诉我,你奶奶为什么会自杀?”披麻戴孝的细水看向他,泪眼朦胧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昨日我们走后,你奶奶有什么异常吗?或者又有谁来看过她?”细水含着泪摇头,她说:“你们走后,就没人来过。只是奶奶很开心,还说想画画,叫我给她找纸和笔,我家没这些,我就去外面买了一点回来,然后她就一个人画了起来,之后我就去外面忙,晚饭的时候,我给奶奶送饭去,我看见满床都是奶奶涂鸦的画,我奶奶不会画画,只能涂鸦……吃了饭,我和奶奶聊了很多很多,给她捶腿什么的,她也看着我哭,哭了一会儿,然后……”说到这里,她想起了什么,望着他施先生:“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奶奶给了我一个木盒。”“木盒?”施慕白眉头邹了起来,他追问:“什么样的木盒?”“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我奶奶说是你以前丢的,忘记还给你,让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对,我确实有个木盒曾经丢了,原来被你奶奶捡到了。”施慕白这一刻敢打赌,那木盒里绝对有陈妈留给自己的东西。“木盒呢?”施慕白问。细水从衣袖里取了出来,递给了他施慕白。施慕白拿过来一看,果然是自己上次丢的那个,只是上面的锁换了一把。想必是陈妈换的。不过他现在还不能打开,因为谁知道里面给自己留了什么东西,所以他放进了怀里揣好。细水看施先生收好了,就继续说:“后来我就回屋休息了,到了早上我起来看我奶奶,想给奶奶的炉子里添点炭,谁知道就看见了炉子倒在地上,垫炉子的转头出现在了……”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眼泪又开始溢出她细水的眼眶。“施先生,我给你拿来了。”这个时候细水他爹从外面回来了,因为他家不用笔墨纸砚,还是去老王头家借的。有了笔墨纸砚,施慕白就开始着笔写。夜,很黑。伴随着寒风呼呼地刮。他凝视着灵堂里躺着的陈妈,目光有点湿润,提笔开始写下了这样一幅挽联。乔枝和细水都在旁边看着。上联:难忘淑德永记慈恩。下联:春晖未报秋雨添愁。“好,施先生果然好文采。”细水他爹在旁边一个劲的叫好,哪怕他认不了几个字。“当然好了,也不看看我慕白哥是谁,他可是进士出身,过三年就是夺魁的状元,我慕白哥能替你给你娘写挽联,是你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乔枝得意的说。“乔枝小姐说的是,说的是。”施慕白没有理睬他们奉承自己的话,放下笔,谁也不看,就凝视着灵堂里躺着的陈妈:“挽联替你写好了,现在我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了,希望你,娘,一路走好。”“谢谢施先生,谢谢施先生。”细水他爹一个劲的感谢。殊不知施慕白刚才的话看似说给细水她爹听的,其实是他对灵堂里的陈妈说的,尤其是最后那几个字,希望你娘一路走好,其实他在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变成了,娘,你一路走好。是的,陈妈当年养育自己,就好比自己的亲娘。这幅挽联说是替细水他爹写的,其实是他自己写给陈妈的,心里的千言万语全在这幅挽联里。“施先生你这就走了?吃了晚饭在走吧……”施慕白没有应,更没有回头,领着着乔枝出了屋,骑着马消失在了黑夜里。第98章遗言真相“慕白哥,细水在灵堂里是不是给了你一个木盒?”回府的路上,骑着马的施慕白眉头邹起,也紧张了一下,然后笑说:“怎么,你看见了?”“当然啦,你以为我眼瞎啊,赶紧把那东西给我看看。”“就一个木盒子,是我以前在乔西院子里丢的,我还以为找不到了,想不到是陈妈捡到了,这不让细水交给我。”说着话就把木盒给了坐在自己前面的乔枝。乔枝将木盒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扭了扭锁:“怎么打不开啊?”“没钥匙怎么能打开?这就是我平时变戏法的一个道具,如果你要看,明天去我哪里,我变给你看。”“真的?”乔枝很是期待。“那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着话,就从乔枝手里拿回了木盒。毕竟你都看见了,如果不给你看一眼木盒的话,你肯定会怀疑,所以就给你看吧,反正你也打不开。回到乔府,在乔枝的要求下,陪着她吃了晚饭。然后他施慕白就回到了后花园的孤独小院。他一回院子,就将院门关上,又将门窗关上,然后坐在书房里,点起烛灯,将怀里的木盒拿了出来。没有钥匙,他就找了个东西把锁给砸开了。打开木盒一看,里面有裹成一卷的白纸。施慕白知道自己这个木盒里,以前是空的。现在多了一卷白纸,不用想,肯定是陈妈放进去的。联想起陈妈昨日让细水找纸和笔,让她画画,所以那肯定是一个幌子,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下这个。他将裹成一卷的白纸拿了出来,慢慢展成了一大张白纸,白纸上面写了很多字。是陈妈留给自己的一封信。信的内容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