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有三条路可以进入山谷,我们走的是东路,她们走的是南路。路程相差不多,也许会同时到达。”
雷先催马赶上来,“小七爷,你不觉得这风雪中透着一股天魔的气息吗?”
“有吗?”我看看他,“这也能看出来?”
“我也觉的有点不对劲。”谢予一指天上,“师兄你看,云中都带着隐隐黑气。”
“那是阴天,阴天当然有黑气。”也木青格说,“这些都很正常啊。”
我抬头观察了一下,云中似乎是有些异样的黑气,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论功力我不如谢予和雷先,再加上被风吹的不敢抬头,所以刚才一直没发现。
“的确是有问题。”我看看他俩,“有多久了?”
“我们也是刚发现,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事。”雷先说,“看来有天魔在后面尾随我们,现在就隐藏在云层之上。”
“那你们想怎么办?”我问。
“藏在云层上,有云气作为掩护,以我们的功力根本伤不到她。”谢予无奈,“阿乞罗太狡猾了。”
也木青格一皱眉,“喂,站在云上的就一定是天魔吗?我们冬祭的神灵难道不可以吗?”
谢予一愣,“什么?你们祭祀的……”
“圣山祭坛中,有一百多位萨满在不间断的祭祀,圣山周围百里以内的云中都是护卫冬祭大典的神灵。”她冷冷的说,“你们却把他们当作天魔,不觉得说话太放肆了吗?”
雷先冷笑,“姑娘,天魔和神灵我还是能分得清的,恕我直言,你们萨满教招来的那些护法,未必就是天神吧!”
“你!”也木青格大怒,马鞭一指,“你再说一遍!”
“师兄!注意下言辞。”我看着他。
雷先缓和了一下口气,“好吧,也许是我看错了!”
其实雷先说的没错,莫说萨满教,就是汉地和藏地的很多法师也是招魔灵以为神灵来充做护法。只是他那话太过直白,也难怪也木青格会发怒了。
她把马带住,“话说清楚了再走,如果你认为我们招来的都是天魔,那还去圣山做什么!”
“也木青格,雷师兄不是那个意思。”我赶紧圆场,“是这样的,我们汉地对魔的定义和草原上不太一样。不过话说回来,就是汉地的法师们也经常用魔灵来护法的。雷师兄的话直了点,但绝不是侮辱萨满教的意思,你相信我……”
也木青格冷冷的盯着雷先,“小七爷,话有出处,水有源头,你不用解释。”
雷先沉默不语,高傲的看着远方。
“雷师兄,你是不是该说句话?”谢予用肘一顶他。
雷先无奈,只要硬着头皮一抱拳,“也木青格姑娘,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请原谅。”
也木青格看他一眼,扬手一鞭,继续策马前行。
我们总算松了口气,这小姑娘虽然看上去活泼开朗,实际性子很烈,真要是发起脾气来,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她不说话了,可我却不免担心起来。这天上的魔灵之气或许和阿乞罗有关,就算不是她,如果都是一些来充当护法的魔灵的话,情况可能会更糟。要知道阿乞罗是天魔公主,那些魔神见了她难免不会临阵倒戈,毕竟他们才是一家子。
我冲谢予和雷先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随时盯着天空的情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见机行事了。
这一阵小风波过去后,也木青格沉默了,我能感受到她心中那份怒气。我想了想,用力抱紧她的腰,“也木青格,还生气哪?”
她没理我。
我一笑,“真是乌兰的妹妹,你俩性格还挺像的……好啦,你是草原上的精灵,心胸比天空都宽阔,就不能原谅我朋友无意间的一句错话么?”
她还是不理我。
“喂,不会连我也不理了吧?”
她微微侧了一下头,“我没生气,其实我也觉的天空的情况有些反常……只是他侮辱的是我们萨满教,我不得不发怒。”
“你也觉得反常?”我一愣,“那合计就我傻了吧唧的没注意?”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哪里傻了?”
“你们都发现不对了,就我一个浑然不觉,这不是傻么?”我看着天上的黑云。
“我只是觉得和往年有点不一样,你看前面,圣山似乎被一层青雾笼罩了,这很反常。”她望着远处的圣山,“这是我第五次参加冬祭大典,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是有些不正常。”
我点点头,“在到达圣山之前,我们只能装作没察觉,现在天上或许就有魔灵在暗中观察着我们。你做的对,越是不当回事对咱们越有利。”
她一笑,“这是乌兰姐姐临行嘱咐我的,她说路上不管遇到什么阻碍都不要慌,我不慌客人们就不会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平安的赶到圣山。”
我没再说什么,乌兰的话和凌晓雅是异曲同工,我们越晚出手,胜算就越大,既然如此,那就继续装傻吧。
临近傍晚,我们经过了她所说的那个山口,这时风雪已经小了很多,于是我们加快速度,争取在日落之前赶到山谷。
奔行半个多小时后,迎面来了一队骑士,近了一看都是清一色的女萨满。为首一个骑白马的马鞭一挥将我们拦住,警惕的打量着我们三个人,用蒙语询问也木青格。
她们一番对话之后,也木青格愣了一下,回身看看我,“她说小主人有命令,等咱们来了让我自己先去祭坛,让你们在这里等一会。”
“真是乌兰的命令么?”我一皱眉。
“嗯,她们我认识,都是乌兰姐姐的亲信手下。”也木青格把缰绳和马鞭交给我,敏捷的跳到地上,“这里不远了,你自己应该能骑了,我先去看看。”
“也木青格!”我俯身拉住她胳膊,“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不能自己去,咱们一起……”
她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一会就回来。”
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拦住她,但没等我下马,她已经跨上了另一匹骏马,“你们在这等着,听她们的安排!”说完她冲那个骑白马的一点头,俩人骑着马走了。
我心里突然一阵刺痛,几次想喊她,却不知为什么喊不出来。仔细观察眼前这些女萨满们,她们身上的气息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可我就是莫名其妙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