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贼没放弃,继续努力的说着话。问题是,我凑到他嘴边,也还是啥都听不到。但我发现另一个规律,他在反复强调两个字。我品着他嘴唇的动作,一边琢磨一边也让自己嘴唇按着这种动作试着发音。我读出两个字来,问盗墓贼,“你是说邋遢吗?”盗墓贼都这德行了,听我这话,还是脸色一沉。他不跟我念叨了,拿出一副咬牙发狠的劲儿,想让自己坐起来。我配合的拽了他一把,他又用手哆哆嗦嗦的在地上写了个雨字。我一时间有点混乱了,心说雨和邋遢有什么联系么?这时盗墓贼顿住了,不往下写了。我不解的看着他,发现他也正用一种暗淡的眼神看着我,而且他还把捂着脖子的手松开了。我看到他脖子上有一条足足有小孩嘴那么大的伤口,身子还皮肉外翻着。我想伸手给他继续捂脖子,也想鼓励他,让他在给我点提示啥的。但没等我行动呢,他哇了一口。一大股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来,全射到我脸上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也觉得自己脸皮一下又粘又热的。盗墓贼彻底死了,无力的靠在我肩膀上,我用手使劲抹了抹脸,这样才能勉强睁开眼睛。铁驴虽然在放哨,但也知道这边发生啥事了,他凑过来,把盗墓贼的尸体拽开。这附近没干净的水,我不能好好洗把脸,也只能再搓巴搓巴就得了。之后铁驴问我,“这小子死前说啥了?”我把邋遢和雨这两个提示说给他听。铁驴沉思起来,不过跟我一样,也没琢磨出个道道来。我俩先把这事放一放,又对着洞穴里照了照。这里还有另外三个人的尸体,全是盗墓贼的。这什么概念?刚才的惨叫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他们四个身强体壮的人,竟然被这么快也这么容易的杀了。而且从伤势来看,都被人用刀捅了心脏或抹了脖子。我有种很强烈的紧张感,想想看,有这么个用刀高手,杀人后还把尸体藏在这种机关洞穴之中,说明这人对水帘洞里的一切都很了解。我本来还背着一颗人头呢,以为我和铁驴立功了,现在一看,这人头又是假罗汉的。正主儿还逍遥法外呢。铁驴是上来一股狠劲儿,也并没泄气,跟我说,“迅速离开这里,跟踪脚印,看能不能追上真凶。”我点头说行。我俩又出发了,当然了,我也不再背着那颗人头了,不然怪沉的。我们发现确实有一排脚印离开打斗现场了,而且这脚印陷的很深,我跟铁驴踩在它附近的泥土上,就只有它一半的深度。我很诧异,这在告诉我,离开的凶手体重很沉,甚至能有我两倍以上的体重。我心说这才是真的魔心罗汉么?那他得多高的个子?从外形来看,不得跟个大猩猩一样?这样追出去百八十米后,我们发现脚印消失了,因为这里的泥土很湿、很稀,脚印一踩上去,根本就留下不什么痕迹。我跟铁驴都皱眉,我挺无奈,心说少了这个重要线索,我们还能有啥好办法么?我俩停下来,交流意见。但没等商量个所以然呢,铁驴又嘘了一声,拿出一副倾听的样子。我猜他听到什么了,也赶紧留心。隐隐的,我听到远处有人喊话,但具体喊什么内容,我听不到。我俩意见一致,奔着声音赶过去瞧瞧。这次我俩走的很小心,有种步步为营的感觉,这样转过一个弯儿,眼前一下敞亮起来。这是好大一片空地,估计有上百平的面积,雷涛跟一个盗墓贼躺在不远处,他们身下全是泥水,而且身子也都陷入到泥水之中。雷涛还活着,哼哼呀呀的,有一条腿当啷的,明显是断了。而另一个盗墓贼,大头冲下,脸都埋在泥里,估计凶多吉少了。雷涛也看到我跟铁驴了,他一下上来一股劲头,挣扎的对我俩摆手,让我们快去救他。我们也有救人心切的想法,但我还是提醒铁驴一句,“这里泥水太稀,小心沼泽。”铁驴应了一声,我俩都拿出一个动作,先用左脚探探路,要是能踩的不往下陷,我们再把身子重心转移。雷涛看不惯我们这么慢吞吞的,气的甚至催促好几次,语气里都有种骂人的成分了。不过我跟铁驴没受激,过了半支烟的时间,我俩才凑到雷涛旁边。雷涛一下靠在铁驴的腿上了,还嚷嚷着快带他走。我跟铁驴一起行动,铁驴负责拽雷涛,我负责看看另一名盗墓贼啥情况了。我这边倒没出啥岔子。正当铁驴费劲巴力的拽起雷涛时,雷涛突然呵了一声。这很怪,引起我俩的注意了,都看向雷涛。雷涛就等着铁驴做这动作呢。刚一对视时,他一张嘴,对着铁驴哈了一口气。我没看错,这是一股白雾。铁驴难受的呃了一声,起身往后退,还想把mp5拿下来。但他体力不支,刚起身就又一软,噗通一下跪到在地。很戏剧性的,刚才他扶雷涛,现在改成雷涛扶他了。我简直不认识眼前这个雷涛了,他接过铁驴手拿的电筒,继续照亮,但一脸的罪恶感,还狞笑着,用略微变态的语气对铁驴说,“乖孩子!睡吧。”我绝对是突然来的一个顿悟,心说刚才盗墓贼给我的提示,根本就不是邋遢和雨,应该指的就是雷涛。从口语的角度讲,邋遢和雷涛的发音相似,而那个雨就是雷的上半部,他是没力气把整个字写完。我都明白了,也隐隐知道雷涛的真实身份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