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咬着嘴唇,脑子里飞快地思索分析,队伍中的内鬼究竟是谁?真的是黑寡妇吗?不好!我突然一怔,随即脑海里闪放出一个画面。在进入白骨峡的那天晚上,我看见蔡丰源在大家熟睡之后,一个人悄悄在山壁上刻字,刻的是蔡丰源到此一游。当时我觉得没有什么,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在意。以为那就是蔡丰源的无聊之举。但现在想想,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蔡丰源并不是无聊之举,而是在给后面的人……留下讯息……对!一定是这样!我猛地抬起头来,两道精光闪闪的目光直接射向蔡丰源,然后我失声叫喊起来:“蔡丰源,你就是内鬼!”我这一嗓子出来,所有人都抬头看着蔡丰源。蔡丰源的脸色唰地就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的表情。张小超迅即回过头来:“蔡丰源,你……”不等张小超转过身,蔡丰源突然翻转手腕,掌心里亮出一把微型匕首。但见寒光一闪,伴随着人们的惊呼声,蔡丰源以极快的速度,将匕首没入了张小超的腰眼。“呃……”张小超虎躯一颤。声音里带着低沉的怒吼:“蔡丰源,果然是你?!”蔡丰源的表情突然变得阴狠无比,尤其是那双眼睛,那眼神就像是野兽的眼神,充满了凶残和狠辣,几乎泯灭了人性。张小超瞪大双眼,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蔡丰源,声音都在发颤:“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戏台子上面的西楚霸王阴桀地笑了两声,用唱戏的方式咿呀呀唱道:“良禽择木而栖……”蔡丰源没有说话。眼神里闪过一抹寒光,然后他猛地向前一推。哗啦!张小超翻身跌入血河之中,霎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在河面上留下一串泡泡。“爹!”“大舅!”“老爷!”竹筏上的所有人都失声叫喊起来。“我草你妈!”溢泽唰地红了眼眶,反手举起破月弓,开弓拉弦,嗖的一箭射向蔡丰源。蔡丰源飞身跃入血河,一个猛扎沉了下去。溢泽追到竹筏边上,举起弓箭对着水面,却已经失去了蔡丰源的影子。“爹!爹!”张梦雪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跑到竹筏前面,咚地跪了下来,对着血红色的河面放声大哭。我愣了半晌,脑海里一片空白,跌跌撞撞来到竹筏边上,盯着渐渐趋于平静的河面发呆。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好不容易踏上回家的归途,却不料发生这样的变故。蔡丰源居然是内鬼,并且他还杀害了张小超?!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并且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继续发展。“识时务者为俊杰……咿呀呀……当当……”戏台子上面,西楚霸王还在津津有味地唱着。溢泽紧咬牙关,双目里似要喷出火来。他举起破月弓,臂膀上的肌肉高高鼓起。“呀!唱你妈个蛋!去死吧--”溢泽杀气暴盛,怒吼声中,利箭破空射向戏台子上面的西楚霸王。这一箭威力极大,射出之后在空中急速旋转,但是在普通人的眼里,根本就看不见箭矢在旋转,利箭刺破空气,在空中留下呼啸之声。“来得好--”那个西楚霸王也真有些本事,斩马刀凌空横扫,嚓地一声,利箭被削成两截,直接从他的身旁两侧飞了过去,根本未能伤其分毫。“阳面,阴影,上!”溢泽怒吼一声。阳面、阴影拔起竹篙,飞快地划动着,竹筏继续前进,很快地逼向前方的戏台子。张梦雪失神落魄地坐在那里,泪眼汪汪的盯着河面,嘴里喃喃低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张梦雪这副模样,我的心里也似刀绞般的难过。张小超是我的大舅,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亲人,如果张小超就这样离开了,那我耿小七真的是无依无靠了!“呀--”厉叱声中,溢泽伸足在竹筏前面使劲一点,整个人如冲天白鹤,旋转腾空而起,人在空中的时候,居高临下,嗖嗖嗖连续射出三箭,角度之刁,速度之快,完全达到了超一流的箭术水准。那个西楚霸王突然停止唱戏,猛喝一声,双手抡举斩马刀,唰地挥刀迎上,刀锋极其准确地迎上箭头,竟然将那支利箭从中剖开,一分为二。身后传来噗噗两声响,两个卫兵打扮的戏子惨叫着向后飞了出去,他们躲闪不及,直接被利箭射飞了,甚至连胸前的铠甲都被穿透了,箭头透背而出,还在皮肉里唰唰唰的旋转不止。西楚霸王眼神一凛,飞身跃出戏台子,斩马刀凌空抡了个圈,双臂高举过顶,怒吼着朝着我们当空劈落下来。呼!斩马刀还在空中,但是霸道的刀气已经传来,压得我们抬不起头来。